悠木良對來找自己的人心知肚明。
當時橫濱混亂剛剛平息不久,就有人來找過他了,隻是他當時出於種種顧忌,一直拖延著沒有答應邀請。
直到現在。
因此,他對裡麵的人倒也沒有太過擔心。
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留一手。
山神是一個月前才出現在橫濱的,此前不是生活在國外就是躺在海底挺屍,橫濱勢力對他的資料絕不會有太多。
再加上是由養父送他回來的,養父的反偵察技巧在橫濱當屬頂級,隻要他這一個月沒有到處現身,橫濱勢力也拿捏不準他的身份。
悠木良推開門,抬眼看去。
屋子一片空曠,隱約有腳步聲從二樓傳來。
哦,在二樓。
門外人都守了兩圈,卻還要擺在二樓。
我還要多走兩步。
“多此一舉。”
於是,當二樓門被推開的時候,門內人都聽見了悠木良的小聲嘀咕。
悠木良推完門,若無其事地露出開朗又大方的微笑,“午安,各位。”
門內人一時間臉上異彩紛呈。
你話說得那麼大聲,是故意呢故意呢還是故意呢?
轉臉又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給我們打招呼,你要我們怎麼答?
最後,還是福澤諭吉先開口打了招呼,“……午安,悠木君。”
一方的首領開口,那其下部下必然不會再開口砸自家老大的場。
過了幾秒,森鷗外也笑道:“彆來無恙啊,悠木君。”
“初次見麵,我是種田。”
坐於正對大門中間的是一個光頭,顯然,他若不是其中身份地位最高的,那必然是今日這場邀約的主導者。
“來自異能特務科。”種田長官補充道。
門內勢力除了武偵港黑還有異能特務科。
到真讓悠木良猜對了。
雀之宮明沒來,是害怕是親人而有所偏頗所以刻意調走了嗎?
“種田?”
悠木良目光轉向種田長官,就那樣直直地打量他。
伴隨著悠木良的視線,會議室內的氣氛逐漸凝重。兩人都沒有開口,一個毫不掩飾地打量,一個坦坦蕩蕩地任由觀察。
徒留其他人內心慌亂,生怕一言不合兩人就要打起來。
良久,悠木良驀然一笑,“我聽說過你。”
“明那小子告訴你的。”種田長官毫不意外。
雀之宮明為了悠木良都能和他吵起來,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向悠木良說明他的身份是當然的。
種田長官狀似隨口說道:“他連這都告訴你,是真的不怕懲罰啊。”
異能特務科一向紀律嚴明,向外人泄露自己、成員身份是絕對不允許的。
一旦被發現,將會視情節輕重被處以不同程度的嚴厲懲罰。
“當然不是。”悠木良拉開椅子,不等侍從招呼就坐在了種田長官對麵,看上去恰好是被三方半圓合圍的樣子。
“我見過你。”
悠木良有點感歎,“小時候,你來我們家找陪練,輸得有點慘,我還想著要不要安慰你來著。”
猝不及防聽到了種田長官的黑曆史,在場的其他人一時沒收住,忍不住看了種田長官一眼,您居然有這樣的往事?
隻有少部分人意識到了這句話帶出來的信息。
悠木良小時候居然見過異能特務科直係成員?他們家是什麼身份?說起來……悠木良難道不是鐳缽街裡的孤兒嗎?
種田長官下意識反駁:“我什麼時候見過你……不對,”
種田長官又想起了一個可能,若是那樣……好像也的確有可能。
他用奇異地目光看了眼悠木良,“沒想到你是本家的孩子?也是,那樣的才能怎麼會留在分家。”
“不,”悠木良搖搖頭,“我是分家的。”
兩人說的話周圍人聽得一知半解。
側麵坐著的森鷗外聽到這裡,腦海中一直都存在的猜想頓時就浮現出來了。
‘分家、本家、明、雀之宮明、雀之宮……’
原來如此,悠木良是那一家的孩子啊。
身處暗世界,無人不知雀之宮一族,那一家馴養鳥雀、通曉鳥語的本事,是天生的情報販子。
彆說雀之宮原本就黑白兩道通吃,暗地裡做著情報買賣的工作,就是雀之宮一心為白,也不見得有勢力敢招惹他們。
想搞事?你就等著褲衩子是什麼顏色的都被翻出來吧!
“分家啊……”種田長官隻是沉默,他對雀之宮本家很熟,卻不了解雀之宮的分家,也就不知道該怎麼說。
依稀聽說,分家那邊,太過混亂。
山高皇帝遠,分家離本家太遠,本家如非必要也少管分家。分家一沒了壓製,就解放天性,不斷作妖起來。
光是他從同僚口中聽到的八卦,就知道今年雀之宮本家又秘密處死了一個分家人,聽說是犯了族規,被告到本家那了。
“說說吧,有什麼事。”悠木良敲敲桌子,從眼尾刻意表露出一絲不耐煩來,“阿山還在外麵等我。”
“也好。”
種田長官使了個眼色給侍從。
侍從立即就將書架上的一疊文件拿了下來,攤開擺放到悠木良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