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時的院子和池幽的居所由長廊相連,不過是幾分鐘的路,事情又急,南時便沒有先找人通報一聲,直接就過了過去。
池幽這會兒正是最精神的時候,南時剛到門外他便已知曉,長袖一甩,大門敞了開來,算是叫南時進去。
南時來得匆忙,手上還拿著他那個龜甲,不倫不類的行了個禮,池幽這才悠悠的道:“阿南怎麼這個點來了?”
南時回稟道:“師兄,我有一卦看不準,想來求教於你。”
“坐。”池幽抬了抬下巴,就見南時火急火燎的拖了個凳子到了塌旁,還很嫌棄的把他的袍子往一旁撇了撇。
池幽眼角動了動,算了,忍了。
南時沒吭聲,當著他師兄麵又給算了一卦,這次更厲害了,大凶。
南時把鬼新娘測的字也帶來了,鋪在了塌上:“……事情就是這樣,她手上拿著報仇證,怎麼會是凶卦?這事兒不是應該很理所應當才是嗎?難道那個陰陽先生真有點本事?”
池幽低頭看了一眼:“字沒解錯,她的四柱呢?”
“我沒問。”南時解釋道:“這是我意外得出來的卦,我覺得那是個好姑娘,怕她出事就先把她給扣下了。”
他努了努下巴,示意池幽看卦象:“師兄你看,又是大凶。”
算命這行當有句話叫做‘以果決行’,不看因,隻看果。這一卦雖然是他自己卜的,沒有對方的四柱八字,當時卻也想著鬼新娘報仇的事情,故而應該是有幾分準的。
雖然不知道這姑娘的冤情還有什麼因,但是從果來說是最差的。
也就是說她可能沒辦法好好報仇,又或者說報了仇卻又出現了什麼事情,導致結果變得很差。
池幽卻是答非所問,他抬腳將那個龜甲踹下了長塌,嫌棄得皺了皺眉:“從哪弄來的這玩意兒?”
“廚房裡拿的……”南時下意識的回答道,隨即又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人家還在我屋子裡候著呢,師兄你幫我看看這卦我到底準不準?”
“準。”池幽輕飄飄的落下了一個字,他隨手撿起了一個銅錢拋向了天空,又抬手接在了掌心,扔進了南時的懷裡:“還有事嗎?”
言下之意,是要逐客了。
南時卻不乾了:“那師兄你幫我算算唄,那姑娘怎麼才能避過這一劫?”
池幽抬眼看向南時,揚唇一笑:“我教過你一句話……”
“禍福無門,咎由自取。”池幽笑意漸淺,淡淡的道:“與你、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她若願意,聽了你的話不去報仇,便也能避開這一劫……她可願意?”池幽一手輕輕敲打著自己的膝蓋,明明唇畔還含著三分的笑意,卻清淡得近乎冷漠:“阿南,你逾越了。”
南時愣怔的看著他,許久才回過神來,起身躬身行禮:“我錯了,師兄。”
他師兄這是在罵他閒事管太多了,偏偏還沒有能力。
“嗯,去吧。”池幽輕聲道,南時轉身正想離去,卻又聽池幽漫不經心的道:“若是實在不解,派個人盯著就是了……家裡仆婢這麼多,難道全是死的麼?”
……還真是死的。
不過南時這會兒不敢再虎須,道了謝後就走了。
不過他也不再去見鬼新娘了,關照晴嵐把人放了又找人跟上了。他私心眼裡吩咐了一句,如果鬼新娘遭遇了什麼不測,關鍵時候便救上一救,他都被師兄罵了,要是放手不管豈不是白挨頓訓?
此後在池幽院子裡的東廂房裡睡了——大半夜的突然冒出來個厲鬼,他才不回屋子呢,萬一再冒出來一個他當場心梗了怎麼辦?
池幽聽了南時在東廂睡下了的事情,轉頭便吩咐清河道:“去查,大半夜的叫人闖進家裡來了,你們當真是好。”
清河屈膝回道:“稟山主,已經查明緣由了。”
“怎麼回事?”
“那姑娘是通過網絡進的門,先前少爺說要拉網線,奴婢等也不知是何物,少爺便親自操刀……是奴婢等疏漏了,還請山主責罰。”
池幽:“……”
不知為何有些頭疼。
清河又道:“此物神異,近日周管家已經在著手尋求關於陣法師,明日就該有消息了。”
池幽低低的應了一聲,擺了擺手讓清河出去了。
他打了個嗬欠,視線隨意一掃,便又見到了一旁挨在牆角的龜甲,他看著被磨得乾乾淨淨的隻留下甲殼的龜殼,不由搖了搖頭:也是為難下麵的人了。
南時性格機敏跳脫,經常做些常人所不能料之事,經常做出點事情連他都措手不及,更何況這些下人們?
……怪不得前陣子家裡連吃了兩頓甲魚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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