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麼年頭了,強扭的瓜不甜你懂不懂?你一個大哥,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犯得上和一個丫頭片子計較?你可想清楚了,這一槍下去,這丫頭就是殺了你老娘,你也得賠命!人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陸洗風說完,側過臉小聲對一旁的同僚說:“今天這事兒肯定沒有這麼簡單,找個腿腳快的去通知其他兄弟,一定要加強戒備,我懷疑是調虎離山。”
“好,陸哥,我這就去。”巡捕聽了點了點頭,不著痕跡地退了出去。
馮老六麵色鬆動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天色,又惡狠狠地說:“你們不許動,我先跟這丫頭說幾句!要是她點頭,今天什麼事兒都沒有!”
陸洗風點頭道:“行!不許威脅人家!”
“丫頭,今天這事兒算你倒黴。”馮老六小聲說:“你配合我著點,回頭我就把你給放了,你要是不聽話,除非你一輩子待在巡捕房不出來,否則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小姑娘還沒鬨明白什麼事兒:“我真的不認識你,大哥我求求你把我放了吧!”
“閉嘴!你聽懂沒有?我說什麼你就應什麼,不然我就弄死你!”
小姑娘眼淚唰得就下來了,抽抽搭搭的說:“……我爸……我爸是林津!城市規劃局的部長!你要敢殺我我爸一定不放過你!”
馮老六目瞪口呆:“……”
他還真的認識,這S城白道裡風頭最勝的有兩個,一個是姚書記,一個就是這林部長,兩個都是絕對的大佬,這林津就是他大哥見了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一聲‘林部長’。
……惹不起。
馮老六一時怒從心頭起,這你他娘的不早說?
仔細一想,他好像也沒給過人家說話的機會。
不管了,這事兒他是聽白哥的吩咐做的,回頭自然也是白哥善後。
***
周仁沿著西麵走著,恰好錯過了西市的熱鬨,他也聽說了西市有人當街劫持,但是想起那老道士的吩咐,便也沒有過去。
剛剛還好,往西一路都是有道的,然而隨著他的腳步,路也漸漸歪了,隻剩下一個巷子口,看著裡頭兩側都是牆,應該是條夾牆的死胡同。
這種死胡同,要麼就是用來堆放雜物的,要麼就是扔垃圾的,頂多就是有人家的後門開在這兒。
周仁硬著頭皮往裡頭走,這死胡同還挺長,走到最後,便是一堵大概兩米左右的牆,牆下堆著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用破草席蓋著,最常見不過。
他在心中自嘲了一下……他也是瘋了,才聽了那個老騙子的話!
現在走快一點應該還來得及去劉師傅那邊上工。
周仁這麼想著,轉身就要走,方踏出去兩步,突然一旁後門裡衝出來個穿著挺體麵的中年男人,他一見周仁就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左右張望一下就躲進了那堆雜物堆裡。
周仁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像是靈光一閃一樣,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扯那破草席,還從一旁撿了根繩子過來裝作要把東西捆起來帶走的樣子。
果然還沒過半分鐘,後門裡又衝出來三四個彪悍的男的,都蒙著麵,他們左右環視一圈,落在了聽見聲音回頭來看的周仁身上,上前一步抓住周仁的領口就提了起來,周仁剛剛捆了一點的木條稀裡嘩啦的散了一地:“你!剛剛看見有人跑過去了沒?一個穿西服的男的!”
周仁連忙點頭,一手指著他們背後:“好漢饒命!我看見了!往外頭跑了!”
那人還想在問,後頭一個看著像是首領的喝了一聲:“快走!他跑不遠!”
那人鬆開手,周仁一個不穩就往後摔去,恰好就摔在了草席上——那就是剛剛那個西服男躲的地方,那男的現在被他壓在屁股下麵,虧得剛剛他收拾的時候在上麵墊了幾個木板子,應該看不出什麼。
周仁這麼一摔,幾個殺手也放下了懷疑,連忙轉身往巷子外麵追去了。
等到他們走遠了,周仁這才拍了拍草席:“行了,快出來,他們走了。”
那西服男才爬了出來,他從口袋裡掏出了錢包,看也沒看就塞給了周仁:“小兄弟,謝謝你。”
說罷,他就敲開了另外一戶人家的後門,裡頭冒出個人來,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對方看見周仁瞳孔一縮,比了個手勢,西服男搖了搖頭,推著人進門去了。
這手勢周仁認得。
他也算是久經江湖,這個手勢的意思是:要不要殺人滅口。
一股涼氣從周仁背後冒了出來,周仁不敢多想,低頭打開錢包一看:裡麵有一遝十塊錢的紙幣,還有好幾個銀錢……這些,足夠買好多補藥了。
他緊緊的捏住了錢包:那個老道士不是騙子……?
這事兒太過玄乎了,周仁不敢多想,他將錢幣都掏了出來,將空了的錢包拋過了牆頭,為了防止他們再回來,還特意用草繩捆了點破木條走。
等他再回到橋洞,那老道士的果然就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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