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1 / 2)

“嗬~”一隻乾枯的手捏住了年輕人的下巴,抬起他的臉另一手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耳光,打完了左右看了看,感覺又不太滿意,又在右邊補了一巴掌:“你這種婊-子生的賤種,越是你這樣的下三濫的玩意兒怎麼投胎運氣就越好呢?你看你爹又去找人來救你了呢。”

那是一個枯瘦的老頭子,他麵容陰鷲,膚色青灰,一看就知道不是個活人。年輕人——也就是姚書記他兒子姚俊傑雙目黑沉,沒有半點光彩,無論對方怎麼打罵都不吭聲。

一開始他還會跑還會反抗的,不過後來發現沒有用之後,他就絕望了。

老鬼笑嘻嘻的又給了他一耳光,將他扔到了牆頭上,姚俊傑重重地砸在了牆上,發出了一記悶響,他低哼了一聲,又閉上了嘴巴。

睡衣翻卷上去,露出了滿是青紫淤痕的皮膚。

這個老鬼從纏上他後,就無時無刻的不在毆打他。

老鬼又給了他一腳,正好踹在了他的肚皮上,他疼得在牆角蜷縮成了一隻蝦米,老鬼這才滿意的在他床上一屁股坐了下來,不懷好意的說:“你爹這地位真是讓人眼饞啊……你說,我給你爹托個夢,我放了你一條狗命,他的命格給我怎麼樣?我就借他的身體享受個十年,豈不是兩全其美?”

沉默了很久的姚俊傑終於開了腔,他一字一頓的道:“……你、做、夢。”

“呦,脾氣還挺大,這麼懂事早乾嘛去了啊?!”老鬼動了動手指,把剛站起來的姚俊傑又給推倒在了地上,他的額尖撞到了書桌角上,頓時一道血柱子就衝了下來,老鬼貪婪的打量著他的血,緩緩地說:“你可彆死了,我還沒玩夠呢。”

老鬼用力的扯了一下書桌,實木的桌腳在地板上發出了一道刺耳的響聲,立刻下麵就有傭人聽到了:“不好了!大少爺又發瘋了!”

老鬼不再理會姚俊傑,反而出了房門悠哉悠哉的往下走。管他是什麼道法高深的大師,他占著理呢,識相的看見他就該滾了,要是不識相非要摻手這件事,他報複回去可一點因果都不沾。

彆說,這幾天這兔崽子他爹帶回來的大師也是他的樂趣之一。

老鬼與衝上來的傭人、姚俊傑母親擦肩而過,她們隻覺得一陣陰風自身邊而過,凍得她們寒毛直立。

老鬼剛在一樓客廳沙發上坐定,就聽見樓上傳來大呼小叫的聲音:“來人啊——打電話叫醫生!”

“先止血!太太您讓開一點!”

“小傑!小傑你醒醒!不要嚇娘啊!”

老鬼的眼中泛出了一絲詭異的紅光,就像是聆聽仙樂一樣的閉上了眼睛,搖頭晃腦的品味了起來。

啊……真動聽啊。

***

南時闔目坐在姚書記的車上,身邊還規規整整的坐著晴嵐,而姚書記則是委屈的坐在了副駕駛,戈部長本來想要跟著一起來的,但是被南時拒絕了,隻好揮淚獨自回家。

因著天黑了的緣故,路上行人少,這年頭也沒有什麼限速的說法,這車開得飛快。

就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姚書記把他知道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南時,正想要譴責自己沒有教好孩子的時候,卻聽南時淡淡的說:“再開快一點,就要來不及了。”

坐人墳頭、踢人墓碑,又是在亂葬崗這種地方,姚書記他孩子還真是膽子大,不怕死。

不過很顯然苦主也沒想過要放過他,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姚書記的子女宮已經深深陷了下去,還蒙著一層黑氣,乍一看就跟熊貓眼一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姚書記常年熬夜修仙呢。而最令人觸目驚心的則是連姚書記本人的命宮都泛著一點黑氣。

現在看來這苦主也不是什麼善類,除了當事人,還要禍及家人。

姚書記一驚,立刻催促司機:“快,再開快點!”

司機專注的看著前麵的路況道:“先生,油門已經踩到底了!”

姚書記不管這些:“再快點!一定要趕得上!”

等到他們一行人終於到了家門口,門還未開,就聽見裡麵哭聲震天,姚書記心中一涼,就見自家的管家衝了出來,對著他們喊道:“先生你回來了?來不及了不多說了,快,把少爺搬到車上,趕緊送醫院!”

那就是還有救的意思!

姚書記顧不得問其他,連忙指揮著人把孩子搬上車,家庭醫生一手隔著紗布捂著姚俊傑的額頭,一邊跟著他們的步伐,快速的道:“少爺撞到了額頭,血止不住,得送醫院縫合!”

刺眼的紅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著潔白的紗布,不時的自姚俊傑的麵龐上滴落下來,在地麵上留下了一串兒血點。

“成你們快去!”姚書記跟著走了兩步,見到麵色慘白的兒子,眼睛就是一酸,他對著家庭醫生點了點頭:“老耿,拜托給你了!”

家庭醫生應了一聲,隨即就是車輛發動的聲音,姚書記剛目送完車子,一回頭卻見南時已經不見了:“……北道長呢?!”

“北道長?”傭人迷惑了一瞬,然後反應了過來:“……剛剛道長已經進去了!說是在客廳等您!”

姚書記眉頭皺了皺,心中難免有些不滿——他的兒子傷重成那樣,這位道長倒是好,連站一會兒表達一個關心都不願意,居然直接進門坐著等他了。

他轉身進門,突然發現裡麵一眾仆人都靜悄悄的站在客廳門口,沒有人說話。

奢華的客廳中擺著一組沙發,北道長坐在其中左側單人座上,身後侍立著他的侍女,他的太太坐在中間,而右側的沙發卻空著呢。

姚書記用力的推開周圍圍觀的傭人,擠了進去,下意識的罵了一句:“你們都在這裡乾什麼?我請你們回來就是為了吃乾飯的啊?”

這一聲驚動了南時:“姚先生,你到了就剛好了。”

“我們可以談了。”

姚書記壓抑著怒氣上前,疑問的話還沒出口,就見南時指了指中間的主座:“請坐到姚太太身邊。”

他點了點頭,上前坐下了,太太淚眼婆娑的望著他,喊了一聲:“老姚……”

“沒事,會沒事的……你怎麼坐在這兒?”姚書記重重的摟了摟他太太,他太太還沒來得及回答,卻聽南時道:“上茶吧。”

這一聲出,居然無人敢上前倒茶。

這個道士太奇怪了,進了門後就跟給大家下了咒一樣,他們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管家咬了咬舌尖,撥開眾人上前,熱水茶葉都是常備著的,他提起茶壺給三人現泡了茶,剛想說一聲‘請用’,又聽南時說:“再倒一杯,放到老道對麵的那個座前頭。”

管家抖了抖,看向了姚書記,姚書記微微點頭,示意他聽令行事。

客廳裡鴉雀無聲,茶具的互相磕碰的聲響顯得那麼引人注目。

南時沒有太過為難他們,等管家擺好了,就道:“好了……無關人士就先回避吧。”

怎麼個回避法?

姚書記開口道:“都回房間,把門關上,沒喊不準出來。”

“好的,先生。”管家應道,他打了幾個手勢,傭人隻覺得自己身上無形的壓力一瞬間都褪了個乾淨,一個個深吸著氣,飛一樣的跑了。

沒一會兒,姚書記就看見了管家在二樓向他示意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經回房間了,之後也回了房間,隨著關門聲的響起,姚書記才看向南時:“北道長,這……是個什麼章程?”

南時捋了捋胡須,頗有深意的說:“苦主在你家呢,大家有話要說就坐下,客客氣氣的好好商量,沒必要鬨得家破人亡才行。”

這話說得姚書記冷汗直流,連看著沒人坐著的那個沙發都覺得寒氣直往上躥,姚太太乾脆就小聲驚叫了一聲,縮進了姚書記的懷裡。姚書記強撐著說:“您的意思是……苦主,坐著呢?”

“嗯。”南時點頭:“姚先生,你要好好和人道歉。”

他話音未落,便抬手拂袖,寬大的道袍長袖在姚先生姚太太的肩頭各拂了一下,澆滅了他們肩頭上的一把陽火。

兩人隻覺得視線被那廣袖所遮掩了,等袖子落下了,再去看,就發現原本空無一人的沙發上坐了個陰測測的老頭,姚書記非常利落的一手捂一張嘴——他自己的和他太太的。

他太太眼睛一翻,就要暈過去,姚書記又連忙鬆開了手,改掐人中:“撐著點,都是為了小傑。”

“……對……小傑……”姚太太虛弱的呢喃了一聲,又坐直了身體,若不看她臉色,倒也是儀態端方的富家太太。

老鬼端著熱茶深吸了一口氣,傲慢的說:“這次來的牛鼻子還算是會說人話。”

南時微微一笑,沒反駁他。

他不就是在裝道士麼,說他牛鼻子那四舍五入就是在誇他演得像。

“老先生貴姓?”南時介紹道:“老道道號北鳴,姚先生、姚太太想必老先生是認識的。”

“免貴,姓牛。”老鬼怪裡怪氣的說:“呦,你師傅心還挺大,這道號挺有意思的……這個事兒我勸你彆管,看在你也算是有禮的份上,我也不弄你。”

他嘻嘻一笑,明明是在笑,卻讓人感覺到了無儘的惡意。他舔了舔嘴唇,整張臉上充斥著報複的快意,連眼睛都開始發紅:“嗬嗬……你走吧,這賤種的命我是要定了。”

姚太太突然尖聲道:“你到底想怎麼樣啊?!你怎麼才肯放過我兒……唔!!”

姚書記連忙捂住了她的嘴,要是他們說話有用,往日裡也沒少向周圍道歉,甚至還叫人去亂葬崗幫人重新修繕了墳墓,對方不是也沒放過他們兒子嗎?

老鬼眼角往下一搭攏:“你做夢。”

有些人明明是苦主,偏偏就能把自己搞得跟個反派大BOSS一樣。

南時在心下暗暗搖頭,手指按住了蠢蠢欲動的算天,道:“既然姚先生請了老道來做中,老道也不好就這麼走了。”

他抬了抬手:“姚先生,姚太太,你們管教不嚴,害了牛老先生,應該先給牛老先生道歉。”

姚先生當即推了一下姚太太,拉著她滑到了地上端正的跪好了,給老鬼磕了三個響頭:“我們夫妻管教不力,教那小畜生禍害了您,在這兒給您道歉了,希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在孩子還小的份上,就饒了他一回!”

“您想要什麼補償都可以,錢、供奉,我們隻要能辦到,我們一定照做。”

老鬼臉色越發難看,指著南時罵道:“好你個老牛鼻子,想要要挾我?沒門!我告訴你們,那小賤種壓塌了我的棺材,踩爛了我的頭,想這樣就讓我放過他?做什麼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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