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回家洗漱後睡下了,好久不給她托夢的外婆拿了個戒尺就來找她了,細數了她失禮之處,把她的手都打腫了,非要讓她今天再來萬花大舞廳,說是能再遇見她的貴人。
南時支著臉笑盈盈的說道:“綠柳小姐客氣了。”
綠柳呼吸一滯,這樣直麵厲鬼還是讓她有些恐懼。她咽了口唾沫:“綠柳身無長物,無以為報,若是少爺不嫌棄,還請讓綠柳做東,請少爺吃一頓飯可好?”
南時聞言不無不可,便頷首同意了。
綠柳見南時左右沒有人服侍,便上前侍立於左右,她見慣風月,手段自然也是有的,悄無聲息的就服侍起來了。她的目光落在南時手中的菜單上,手指盈盈一點:“少爺,這道菜才是真的招牌菜,您嘗一嘗?是張大廚的拿手好菜,若是不好吃,我……”
綠柳說到這裡默默的把下一段給掐斷了,對方是厲鬼,真的有能力把她的頭擰下來當球踢:“……我便親自去盯著廚房叫張大廚重新做!”
南時輕笑了一聲:“那就麻煩綠柳小姐了。”
服務生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這還是那個高貴冷豔的頭牌歌星綠柳小姐嗎?!
***
另一頭認親儀式結束,姚書記看家裡準備得匆忙,不好叫貴人在家裡用便餐,便帶著他去最近的萬花大舞廳。
這等貴人進門,自然是往最好的二樓中間的包廂去的。
剛上二樓,就看見了一個門沒關的包間裡,那個名聲正盛的綠柳小姐正侍立在一個年輕男子的身邊,又是端茶遞水,又是幫著點菜,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姚書記看了一眼,隻覺得那個男人有點眼熟,看他一身絲質的長褂衫,估計是哪家的公子少爺,他對著貴人說道:“沒想到綠柳小姐也有下凡的一天,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爺公子摘了這個頭牌。”
貴人也跟著瞧了一眼那個身姿婀娜的旗袍美人:“哦?那個就是綠柳?”
“是。”姚書記帶著一點討好道:“她的歌確實是不錯,一會兒叫她下去給您唱上兩支。”
貴人沒說應,也沒說不應,正當此時,南時抬頭向他們的方向望了過來,眼神平淡,一眼掃過之後就吩咐道:“把包間門關上。”
綠柳輕輕脆脆的道了聲是,走過去將包間門關了,還對著外麵的二人禮節性的笑了一笑。
貴人與姚書記進了自己的包間,姚書記正想將菜單遞給他,隻聽他說:“姚書記,你知道隔壁是什麼人坐著?”
“這……看著眼生,沒見過。”姚書記思索了一下答道:“看打扮像是個留學生,估計剛回來吧?”
這話他說的不確定,南時穿著這年頭新派學生不屑一顧的老派長褂,卻又戴著老派不會去戴的西洋眼鏡,是個短發,容貌氣質又好,姚書記還真不確定他是不是留學生。
貴人側臉吩咐自己的手下:“去查查什麼來曆。”
“他是有什麼問題嗎?”姚書記還在迷茫,突然心頭一震,這……這貴人該不會是隻愛藍裝不愛紅顏吧?當即他隻恨之前自己嘴賤,多問什麼問。
貴人沉吟了一陣,久到姚書記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淡淡的說:“隻是好奇罷了。”
那邊那個包間的人……不知為何也讓他感到十分在意。
***
南時照舊還是提著一籃子外賣回家的,今天他沒有叫家裡馬車來接,打算散散步,回頭不想走了就叫個黃包車,卻不想剛出大舞廳還沒走出巷子,就有兩個穿黑西裝的人上前來攔住他:“你好,請你跟我們走一趟,我們主人要見你。”
“你們主人是誰?”南時反問道。
對方示意了一下不遠處停著一輛開著大燈的黑色轎車,冷硬的說:“你去了就知道了。”
南時眉目一動,用眼神示意隱身在一側的晴嵐不必出來,他的自覺告訴他,去,大吉。
“可以。”南時斯斯文文的笑了笑,手裡卻毫不客氣的將籃子遞了過去,其中一個黑西裝的抬手就接了,等到接了才反應過來他乾嘛要接!
不過接都接了,也不好再扔回去。
南時隨著他們走到了那輛黑車前麵,車窗落了下來,顯出了一個麵容清俊的男人出來——這倒是次要的,人家氣質可比臉要好得多,往那一杵,便是不動不說話,那種久居高位的氣場就鋪了開來,尋常人見了他,怕是連大聲喘氣都不敢。
偏偏南時散漫的說:“聽說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元鬆泉側臉看向南時,問道:“你是誰?”
南時現在這個水平,看麵相那是一看一個準,等到對方扭頭過來叫他看清楚了全臉,南時又不怎麼想和對方打交道了——他這種搞玄學的,並不適合和這種地位太高的人有什麼交情。
平時給人算命,救的是一人之劫,改的是一人之命,撐死了漫延一點親朋好友外加一點路人,但那也是一個不好得挨雷劈的。而這種地位太高的人萬一他透出點什麼影響了對方的命格,對方動輒影響一個城市、一個省、一個國家的走向,他就是抱緊天道爸爸大腿,也是必死的命數。
他是真沒看出來這個大吉吉在哪兒了。
“我叫南時,剛回國,來S市旅遊的。”南時耐著性子說道:“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可以走了嗎?”
元鬆泉突然道:“把他帶上車。”
南時這頭還未來得及反應,一旁的兩個黑西裝就要上前壓他上車,南時終究還是考慮到了自己是個厲鬼,叫活人觸碰不太好的原則,擺了擺手說:“我自己上車就行了。”
車門大開,南時坐在了對方的身邊。
元鬆泉擰著眉,出手如電,伸手就要來抓南時的手腕,南時不躲不避,隻是淡淡的說:“我若是你,就不會輕易觸碰彆人。”
“什麼意思?”元鬆泉這會兒已經把南時的手腕抓在了手中,卻感覺到他與南時的皮膚相觸碰的地方傳來了一陣極冰涼的感覺,就像是在觸碰一塊冰一樣。與此同時,他脖子上掛的那個護身符,也發出了一股溫熱的氣息,恰好與那冰涼的感覺相抵消了。
之前南時就讓他感覺很在意,而此刻,他終於知道他在意的是什麼了!
——他是在不安!
南時輕輕地掙脫了他的手,剛剛那一觸碰,南時也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對方身上可能有點什麼王八之氣,搞得他的手像是被一團烈火抓住了一樣:“就是這個意思,你到底有什麼事兒?”
元鬆泉何等人物,若有人讓他覺得不安,第一個反應就是斬草除根,管他是誰,大半夜的,悄悄殺了,屍體往河裡頭一扔,隔天誰也不知道。
元鬆泉的手摸進了自己的座椅的一側,那裡有一把手-槍。
南時歎了口氣,覺得自己這個直覺是不是太不靠譜了……等等,他今天好像還沒有給天道爸爸上香?!
……嗯嗯嗯?
爸爸您再愛我一次!我打包回去的外賣就是打算供給您的啊!
或許是南時的長籲短歎表現得太明顯了,元鬆泉冷冷地問:“你到底是誰?老實回答。”
給他一個不殺他的理由。
南時看了一眼天色,感覺自己至少得在12點之前回到家,這才不算是違背了他對天道爸爸的諾言——一天三炷香,可以早中晚各一柱,也可以一次上三柱嘛!
他也有些不耐煩了起來:“你找我來的,你問我是誰?我還想問你是誰呢!你到底有什麼事?沒事我走了。”
元鬆泉聞言便拔出了手-槍,還未來得及開槍,突見南時一雙眼睛變得血紅,又像是自己的錯覺一般,隻是這一瞬間的怔忪,方才還坐在他身邊的南時便不見了蹤影。
他坐過的地方一片冰冷,就像從未坐過人一般。他看向了前麵的司機,司機猶豫了一瞬,問道:“先生,我們回家嗎?”
“剛剛在這裡的人呢?”
“什麼人?”司機和保鏢一瞬間的警惕了起來,紛紛回頭來看,元鬆泉又問了一次:“剛剛坐在這裡的人呢?”
保鏢們對視了一眼:“……沒有人上車,先生。”
“先生,您在找誰?”
“先生,真的沒有人在。”
“……”元鬆泉沉默了下去,良久才道:“開車,回家。”
“是。”
南時翻了個白眼,脫身之前很不客氣的送了對方一個鬼打牆buff。
回家?你今天能到家我叫你爹!
作者有話要說:快樂,夜宵保住了,南時布局本來隻想釣個有地位的,結果沒想到釣出來個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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