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 110 章(1 / 2)

隊長點燃了一支煙,抽了一口,眼中帶著幾不可見的興奮:“也沒算白費時間。”

今天這事兒說起來有點玄乎,他們本來都打算放棄這條線了,要是按照原定計劃,明天他們就要回局子裡開會,然後根據上級領導的指示換一個目標,今天他們都去吃了散夥飯了,回來路上突發奇想的順手蹲一蹲,沒想到就讓他們蹲到了線索。

大家圈子不同,在某些圈子是個人都能查到的消息放在彆的圈子裡可能就是驚天秘聞,這真的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林曉傑掛了電話,煩躁地在原地踱步,李二這個人向來難纏,以前有顧海珠壓著還算是過得去,現在他當家做主誰知道他會給他整出什麼幺蛾子出來?思及此處,他又撥了個電話給買家,錢是重要的,但是放個不靠譜的下去還不如等到顧海珠重新掌握大局。

“……不行,我們是生意人,生意人要講究信用。”對方寸步不讓,非要林曉傑按時交貨。

這個史密斯雖然來頭很大,在國外還涉黑,但是卻威脅不到他這個兔朝的官兒,林曉傑並不是很怕他。他想了想說:“既然如此,那預付款我會按照合約雙倍推給史密斯先生,咱們好聚好散。”

史密斯無所謂的笑了笑:“林先生不妨再考慮一下。”

說罷,史密斯就掛斷了電話,讓林曉傑聽了個忙音。

林曉傑在心裡腹誹了兩句臟話,手機突然一震,他打開一看,居然是一份匿名的郵件,裡麵帶著幾張圖片,他越看臉色就越難看,末了直接就罵了娘:“我日鬼佬他祖宗!”

這幾張圖片不是其他的,就是他的基本資料!

做這行,史密斯可能不是個假名,但是他可沒有把他姓誰名誰的去告訴買家,都是隨便起個代號的。他在顧海珠那邊就是‘大哥木一’,和顧海珠這個大姐半真半假的當著夫妻。

買賣雙方轉賬打款,林曉傑肯定也不會用他自己的賬戶,而是開了個黑戶,戶頭本人還在三和裡頭待著呢,和林曉傑自己繞了不知道多少彎兒!

但這會兒史密斯將他的身份信息發到了他這裡,就說明他已經查出來‘木一’是他了!擱這兒威脅他呢!

沒什麼好說的,既然身份被知道了,史密斯想弄他非常容易,隨便一封匿名信他下半輩子是一顆槍子兒還是在牢裡終老都不好說。

這就是在威脅他呢!

而另一頭,小車內幾人興奮的對視了一眼,將證據保存了起來。有了這些證據,如果還能抓到現行,基本就是鐵板釘釘的能把他送進去了,哪怕他頭上還有什麼人物都不管用!

兔朝的底線擺在這兒,誰碰誰死。

***

南時懶散地打了個嗬欠,林曉傑的命盤被他改成了困頓之相,他後麵也就翻不出什麼水花來了,他就等著看新聞就成了。

他擁著被子靠坐著,神色淡淡的,外頭的月光落了進來,穿透了花格窗上的菱紗,在地上投出了一片溫柔的剪影。

房門被敲響了,是傾影:“少爺?”

“進來說話。”南時應了一聲,傾影便入了內室,還順手替南時倒了一杯溫水。南時捧著茶盅戳飲了一口,清水入喉,叫他口中舒服了許多,他問道:“什麼事兒?”

傾影答道:“奴婢已經聯係到了墓主的血脈,原墓主早已投胎去了,如今管著的是他的來孫,說是已經去托夢了,謝少爺轉告。”

“嗯,知道了。”南時將茶盞遞還給了傾影,傾影行了一禮便出去了,房間又陷入了沉寂之中。南時看著那一抹月光,不知不覺中又睡了過去。

這件事兒果然就在正月的最後一天裡結了尾巴,下午三點多,南時還在店裡等下午茶呢,突如其來的一條新聞就刷爆了整個社交圈子,南時自然也不例外,點進去吃了一口自己種的瓜。

林曉傑、李二等人當場人贓俱獲,W市古墓因為早就被顧海珠挖開了盜洞,開始搶救性挖掘,顧海珠還躺在病床上也被直接轉交了公安,林曉傑為求減刑,主動交代交易線索,國家展開了追回文物之路。

一般來說從抓到判的流程要走半年,林曉傑這樁案子卻是半個月就判了,甚至還打回重申了一遍。李二、顧海珠等人組成的盜墓團夥涉-黑、侮-辱屍體、損壞文物,倒賣珍貴文物,判了死刑,林曉傑因被抓後主動說出上線,先是判了個無期,又被上級法院認為量刑過輕,發回重審,最後改判了死刑。

也算是大快人心吧。

當天的新聞聯播也是在講這個案子,中央台讓林曉傑直接在全國人民麵前C位出道,普通民眾還是老慣例,給他家送了點花圈挽聯什麼的,左書‘死有餘辜’,右書‘死不足惜’,中間橫批‘死得好!’。

倒是有些本身就混灰色圈子裡的人看不慣他這個行徑——不是當了摸金校尉就是一點血性都沒有的,他們覺得挖人墓這沒什麼,倒買倒賣也沒什麼,說到底東西都是炎黃子孫手裡頭打轉,這個林曉傑直接把老祖宗的東西賣去國外,簡直是丟人丟到家了。

盜墓圈子裡有句老話,什麼秦皇陵、唐十三陵,那都不是事兒!誰有能耐把當年八國聯軍他們家祖墳給掘了那才叫本事呢!回頭就把從他們家祖墳裡挖出來的東西往博物館門口一扔,最好是乾屍,讓鬼佬看看他們家祖宗在博物館裡給人參觀,爽就一個字!

不過也有人嘲諷說鬼佬哪來的祖宗,總不能挖出隻猴子屍體出來也扔博物館吧?那多磕磣?

後來有人悄悄把林曉傑前頭幾代一直到可以查出的祖墳都給挖了,林曉傑他家沒投胎的先輩們直接追到地獄去把人一天按三頓連帶宵夜的打,罵他辱沒家門,禍害先人後代,最後還是被守衛給攔住了,說萬一給打得魂飛魄散了他們不好交差,對方還得受個兩千年刑呢,這才算完。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不必再提。需知人在陽間行事,陰間總替他記了一本賬,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南時讓周管家安排去義務批貨的人也回來了,南時重新收拾了一波店鋪,雖然日日還要見池幽,根本跑不掉,但是他可以選擇晚點回家,無形中就縮短了他和池幽相處的時間,也算是萬幸。

隻不過時間過得越久,南時就越清楚自己的心意——害,不見池幽也就罷了,日子還是照常的過,可他人往池幽麵前一站就不想走,看池幽一眼都覺得開心得恨不得飛起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會兒也沒有什麼遊客了,南時拿了張紙又排了一遍自己的命盤,反複看了一百遍都沒看出來他這命盤上到底哪裡寫了情路坎坷啊!明明就是順順當當的白首偕老琴瑟和鳴的格局,他瞧瞧自己,再瞧瞧池幽,他自己都不信這哪裡能白首偕老琴瑟和鳴了!

“南先生在嗎?”突然有人幽幽地道。

南時聞聲抬頭望去,隻見外頭絢爛的晚霞下,站著一個旗袍美人,她穿著一件十分十分妥帖的白色旗袍,頭發規規整整的挽了個發髻,容貌秀美,往那兒站著不動便有一段令人心折的氣韻。

“我就是。”南時起身迎了出來:“夫人往這邊請。”

旗袍美人抿唇一笑,高跟鞋落在了地上敲出了清脆悅耳的響聲,傾影和晴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南時身後,頗為警惕地看著她。

這章程一看就知道對方不簡單。

旗袍美人倒是不介意,風姿綽約地坐下了,南時抬了抬手,令晴嵐上茶,便聽她道:“早聽聞南先生神機妙算,我還當以為是那等老神仙,今日一見,才知道南先生竟然是這樣一個俊美的少年郎。”

南時微微頷首:“夫人謬讚了,不知夫人如何稱呼?”

“妾身姓馮。”

“馮夫人。”南時自然而然的接口道:“不知道馮夫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馮夫人攏了攏自己耳旁的鬢角,“南先生快人快語……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妾身一支心愛的釵子叫人給偷了,那小偷可惡,身上有些東西,逃得無影無蹤的,便來求南先生指點一聲,也好讓妾身有個方向,追回那支釵。”

哦,找東西啊,簡單。

南時將紙筆推到了馮夫人麵前:“夫人寫個字吧。”

馮夫人凝睇著南時,俏生生地道:“妾身不會寫字,恐寫出來貽笑大方。”

南時微笑道:“我又不是來看夫人的書法如何的,不瞞夫人說,我的字應該比您醜多了。”

有一說一,規整得跟印出來的字體那才難解呢,那種字束縛了心氣,便也露不出什麼明顯的象。

就跟做題似地,有些人寫的字就是把答案明明白白的告訴南時,有些人寫的字那就是先出了道題,得南時解開了才能知道答案。

“可妾身是真的不會寫字。”馮夫人笑著,卻不再拒絕,在紙上寫了個‘人’字。

南時低頭看著,隨即將目光投向了馮夫人臂上挎著的絲綢小包中,隨即輕笑著說道:“……也罷,開門做生意,上門皆是客,夫人的釵子在夫人包中,您可以看一看,是不是就在裡麵。”

人字,天地之性最貴者也,天地之德,陰陽之交,鬼神之會,五行之端,象臂脛之形也。

這個字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一個大吉的結果,問到尋失物,那就是沒丟,都說了‘臂脛之形’,那不就在主人手臂上挎著麼?

馮夫人這是在有意試探他呢。

馮夫人笑靨如花,素手一探,就從包中摸出了一枝華光四溢的寶釵來。

“南先生好手段。”馮夫人將寶釵推到了南時麵前:“是妾身失儀,此物權當是賠罪了。”

說實話,南時不想收。

這釵子整體以拉絲工藝製成,上麵鑲嵌了寶石、珍珠、象牙等九種珍寶而成,拉絲工藝製成的九尾鳳凰隨著馮夫人的動作羽翼輕顫,翩然於飛,就是不看這玩意兒的年頭,光看這份工藝,這上麵的珠寶,價值就是不匪。

還沒說什麼事兒呢,就送個重寶,後頭肯定是一件大事。

但南時卻又有些躍躍欲試,他麵上裝得平淡溫和:“夫人不妨先說說看夫人想要求什麼。”

馮夫人故作訝然道:“先生不能替我算一算我求些什麼?”

“夫人請說。”南時搖了搖頭。

啥毛病啊,上門來求人還故弄玄虛?他南小時好歹也是一卦幾百萬的人物,要他算,可以,但是那是另外的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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