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時這會兒正興高采烈的和過杏仙逛夜市,這會兒夜市可謂是熱鬨非凡,套圈的、射箭的、打氣球的反正隻要是能想得到的夜市該有的項目,這裡應有儘有。
過杏仙已經掏出了一百大洋問老板買了一百個圈兒,重振旗鼓打算把那個有半人高的關公像套回家供起來。
說過杏仙多喜歡那個關公像,又或者這個關公像木料多好雕工多精細那也不至於,純粹是過杏仙之前買了四十個圈兒,套來套去套了點小玩意兒,最後十幾個圈就隨便選了關公像去套,要是他一次都沒套上,那估計拍拍手就走了,結果好幾次差一點就套上了,過杏仙就不信這個邪了,非要套到那個關公像為止。
簡而言之,上頭了。
南時看得直歎氣,也就隨他去了。
這都是套路啊!
那個關公像的直徑和圈差不多大,想要讓圈正正好好的套下去哪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不過出來玩嘛,圖個開心就行了。
“那你套著,我去隔壁晃一圈。”南時和他打了聲招呼,就自顧自的逛了起來,過杏仙一個大男人扔在那兒,丟不了。
然後南時就被一個看起來沒啥鳥用但是奇特的覺得自己需要的大碗給吸引住了,無他,廣告打得太好了——【乾飯人專用碗】。
那碗比臉還大,簡單的灰藍色,有點像上一些麵館的時候會端出來的碗,又廣又深,南時莫名覺得池幽很配這樣的碗,雖然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用上,還是默默掏錢買了兩個,提留著它接著逛。
隨即又被刮彩票引走了心神,彩票這玩意兒自從南時學了算命之後就不怎麼玩了,畢竟一啄一飲有天定,運氣守恒是沒錯的,今天中獎明天倒黴的大有人在,如無必要不要玩這種東西透支自己的運氣,但是就是莫名走不動路了。
嗯……要不就玩一次?要是中了就接著玩兒?直到彩票沒有中獎為止?這樣就不算中獎了!畢竟他沒有花在自己身上!仔細來說還虧了!
彩票攤的老板自然是歡迎有客人上門的,滿臉笑容的給南時介紹各個彩票的玩法,南時選了張最貴的也是刮彩次數最多的,50塊錢一張,能刮50次。
南時捏著老板友情提供的硬幣斯裡慢條地刮了起來,彩票規則也很簡單,先刮了獎勵區,再刮下方的中獎區,圖案相同即可獲得下方數字的金額,他的獎勵區是一朵花和一根長笛,都很好辨認。
這攤子上就南時一個人,老板也跟著站在了南時身邊一道和他看,湊湊熱鬨。
第一個沒有,第二個沒有……南時一開始還抱著平和的心態,直到刮到第一行的最後一個,老板低聲叫了一聲:“有了!”
上方的漆層被刮了開來,正好是一朵小花!
南時也是一喜,將數字也刮了出來——獎金10元!
老板笑道:“接著刮!我覺得你這張有戲!”
南時應了聲,便接著刮,不過這一溜兒下來都沒有相應的數字了,到最後兩三個的時候連帶自己心裡都已經放棄了,沒想到最後一個又出了一朵小花,下方金額是40元!
加起來剛好是50塊錢!不賺不虧!
南時笑眯眯地和老板打了聲招呼,又要了第二張,結果第二張刮出來反倒是賺了一百塊,南時打定主意是不要這些錢了,又換了兩張彩票接著刮。
這兩張彩票一張20元,一張30元,湊起來又是50塊錢,南時接著換,這一張則是又是正正好好50塊錢的獎金。
老板這會兒就已經是在看稀罕了,買彩票中獎很正常,不中獎就更正常了,但是拿著一張的錢連玩四張還能接這中獎的就是很少見的類型了,他對著上麵的花樣,問道:“還接著玩嗎?”
“玩。”南時說著,自覺地又抽了一張新的。
這一張就厲害了,直接中了200塊錢。
南時很嫌棄的看著這個金額,又微妙的覺得很開心,接著又打算和老板換彩票,老板嘿了一聲,看了眼一邊給他拿一邊說:“小夥子,你平時是不是很少玩這個?”
“嗯,有一段時間沒玩了。”南時笑著又接過四張。
但凡涉及到一個‘賭’字的東西,其實都有這麼個講究,純新人入門第一遭都是要賺的,很久不玩的人又下場也是要發財的,這個理論廣泛應用於各個階級的賭-博,下至麻將撲克上至賭石撿漏,都有這麼一個說頭。
“怪不得……”老板點點頭,看著南時埋頭刮彩票說道:“要是你這幾張中了就彆再換了,注定要給你發財呢!”
南時刮得也挺無聊,和人閒扯道:“害,我就是想花掉這50。”
老板點了點頭,沒再勸南時,他擺攤時間久,什麼人沒見過?這種堅信中彩票敗運氣但是又想玩一把的人他也見多了,不過一般都是上了年紀的才會這麼說,很少見小年輕這麼乾。
這四張彩票兩張沒中,一張中了30,一張中了70,又是一百塊錢。
南時接著換,然後就一直續到了過杏仙來找他,當然,是帶著那個關公像來的——他套了五百個圈兒,終於讓老板也看不下去了,主動把關公像往前挪了點,讓他給套著了:“你還沒好?”
南時一見他就立刻把他拉下來坐下了:“來來,借我點運氣,你來刮。”
過杏仙坐了下來:“……哈?怎麼了,彆告訴我你一直沒中過。”
彩票老板聞言就笑了:“不是沒中過,是中得太多了……今天也是神了,這一本彩票中獎率真的高!”
他指了一下放50塊錢一張彩票的簍子,現在那簍子裡就剩兩三張了,其他都被南時給造沒了。過杏仙抬頭看了一眼,無語的道:“那你還借我什麼運氣?”
“借你點黴運。”南時攤了攤手,無恥的道。
過杏仙罵罵咧咧地翻了個白眼,果然,他這一張就是一分錢都沒中,終於沒讓南時接著白嫖下去,把他給解放了出來,南時這會兒才真正放鬆下來——一開始還挺高興的,次數一多就覺得有點邪乎了,總覺得老天爺是不是要在哪裡坑他一把,才逼著拿錢走人。
這可不行,他南先生可是有幾千萬存款的男人,是不會為了這麼點小事動搖的!
他眉開眼笑的和老板告辭,此時他周圍已經圍了滿滿一圈人了,都在看南時這個稀奇的物種,他正打算走人,突然叫人從背後撞了一下,對方低著頭道了聲歉就走了。
南時總覺得有些奇怪,突然就聽一旁隱身在側的晴嵐道:“少爺,是個扒手,傾影已經跟過去了。”
南時一扭頭,對方已經擠進了人群消失不見了,過杏仙見他扭頭這才見著他背包下麵開了個大口子:“快看看丟了什麼!”
南時的背包裡東西不多,非要算值錢的就是銅錢、算天、剛剛那老太太給的禮物盒和信封——最後兩樣南時都沒拆開看,還打算回去了再說,銅錢是裝在背包裡的小袋子裡的,硬要算能被方便拿走的好像就隻有……
他的暴(tu)力(long)龜(bao)殼(dao)!
南時當即就罵了一句臟話,這可是招搖山秘寶,雖說傾影跟過去了問題不大,但是要是真弄丟了他回家被池幽打死不至於,但是打他個半死不活還是很有可能的!
再者算天跟著他的時間最長了,又方便好使,南時那叫一個心疼,拔腿就跟著跑了過去。過杏仙見他臉色大變也知道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他抓著南時的手臂帶著他一起跑,晴嵐則是給兩人指路。
兩人三兩下就出了夜市的範圍,往周邊的小巷子裡鑽去——傾影也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到偏僻一點的地方比較方便收尾。
畢竟要是人當眾就倒下去了,南時就是拿回了東西估計還要惹得一身騷,局子裡跑一趟是必然的了,說不定還要給人賠醫藥費,故而傾影就跟著對方,待人進到無人處後便將人打昏了過去。
那是個看起來一臉老實的年輕人,要不是傾影一路追來也不相信對方是個扒手,這會兒人吭都沒吭一下就倒下去了,龜殼從他的口袋裡摔了出去,甩了個老遠。
傾影走上前將龜殼撿了起來,頗為愛惜的掏出塊手帕擦了擦。這人跑得特彆快,要不是傾影站著先天優勢,還真不一定能跟到他,就看看南時就知道了,南時現在距離他們還有兩三百米呢!
正在此時,一旁突然有一扇門開了,裡頭走出來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對方看了看就倒在她家大門前的青年,又下意識地看向了傾影,想也沒想就大叫了一聲:“媽——!有人打上門來了!”
幾乎是頃刻之間門裡又出來了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她皺著眉頭眼神掠過了地上的人,直接看向了看不遠處的傾影,剛想說什麼,南時也到了。
南時跑得氣喘籲籲,此刻停了下來先關注自己的寶貝龜殼,傾影上前兩步將龜殼遞還給了南時,微微屈膝:“奴婢幸不辱命。”
“那就好。”南時嗓子眼兒都在泛腥味兒,他轉而看向了女人,道:“誤會!不好意思啊,追扒手呢!嚇到二位了。”
他們剛剛就在後頭不遠的地方,女孩叫了一聲他們自然能聽見。
過杏仙上前查看了一下昏倒在地上的年輕人,他以為兩人看不見傾影,便道:“沒事,就是昏過去了,估計運氣不好絆了一跤,我叫個120,要不要報警?”
“不用了,沒多大事兒,他躺一會兒就能醒了。”南時打過招呼也算完:“走了。”
南時捏了捏掌心裡的暴力龜殼,心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過杏仙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兩人轉身欲走,突然聽見女人道:“等等!你是不是姓南?”
“嗯?”南時一愣,轉而看向了女人,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確認這個人他不認識:“……你是?”
女人出了家門,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南時,她抿了抿嘴唇,居然學著傾影屈了屈膝:“我姓柳,我們兩家祖上有過一些緣分,家中還留了您祖上的照片,這才能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