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時托著腮看著場中的電子計價屏,漫不經心的道:“師兄替我付錢嗎?”
“有何不可?”池幽反問道。
南時忍不住側臉去看池幽,見池幽正看著自己,耐不住露出了一點笑意:“真有喜歡的我一定叫價,您放心,不替您省錢。”
“嗯。”
後麵南時果然沒給池幽省錢,買了幾件自己確實喜歡的拍品,價格不算是太高,但也不算低,其中一隻玉製的羽冠特彆得南時的心意,它沒有什麼來曆,反而是這次場上少有的新製的東西,不是什麼古董,聽說是直接從雕刻師手中撈過來的,沒叫人把玩過。
“今天好像也就這樣了。”南時翻著冊子,當前已經在拍賣冊子上最後一件東西了,還有一件神秘的壓台子的拍品,冊子上沒有,經過了那個玉藕南時對這碧落樓的下限已經有了新的認知,現在百爪撓心想看看這壓台子的東西到底有多麼奇葩。
要是不夠奇葩都對不起開場的玉藕!
在稍作休息之後,主持人果然就叫人將最後一件拍品送了上來,是八個赤膊大漢一並才將它送上台的,仍舊是用紅布罩著,但是通過紅布還是能看出一二形狀來。
南時仔細的瞅著:“怎麼看著是個鼎?”
池幽也跟著看了一眼:“是。”
“真是個鼎?”南時眼巴巴的等著,主持人上前一步將紅布扯了,果然露出了一隻約有一人高的青銅鼎來。
“這能賣?!”南時還是這麼一句。
眾所周知,但凡是古董,又帶上青銅兩個字,要麼是極其便宜得扔在地攤上也不見得有人要,要麼是極其貴重到了放到國家級博物館裡能當鎮館之寶,這種東西太敏-感了,一不當心買賣雙方都得進去吃牢飯。
“自然能。”池幽沉吟了片刻道:“還算是有意思。”
南時正想問哪裡有意思,就聽見主持人開了腔:“咱們碧落樓也不說虛的,隻說咱們知道的……根據上麵的銅屑分析,這隻寶鼎距今有九百多年的曆史,應該是雍朝之物,根據形製來看,九龍團紋,十二瑞獸,是皇家禦用的紋樣,但大家也知道,雍朝一帝隻用一鼎,雍朝十二帝的寶鼎目前都在咱們B市博物館裡放著呢,所以這隻寶鼎……不好說!”
“……來曆自然不用擔心,是傳世的寶物,絕不是從土裡頭挖出來的,各位老板要是買回去但凡聞到了一點土腥味兒,直接來拆了我這碧落樓都成!咱們老板說了,這樣的東西雖不好賣,但不做壓台子實在是太過可惜了,故而今天就亮出來,請大家品鑒品鑒。”
話擺在這裡,南時看了看電子牌,上麵直接就寫了底價二十億人民幣,這價格根本就是不打算拍賣的,就算是真的雍朝禦用祭鼎擺在這兒,價格也未必能到二十億。
二十億幾個字輕飄飄的,但是換在這個社會裡,誰能輕易拿出二十億出來?跨國公司的賬上的現金流水都未必有這個數。
場下自然是一陣議論紛紛,南時問道:“師兄,你說的有意思在哪方麵?”
“無甚。”池幽帶著一些奇怪的、南時看不出是什麼意思的目光看著那隻鼎,隨即見他垂眸,不再去看。
南時心念一動,抬手在拍賣鍵上按了一按,隨即廳中就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鈴聲,這是有人拍下的預兆。
“哎?”南時故作驚訝的看著池幽:“師兄你到底交了多少保證金,咱們賬上還真能付出去二十億啊?”
池幽定定的看著他:“你喜歡?”
“不怎麼喜歡。”南時聳了聳肩:“不過師兄你方才說了,喜歡就買,不用替你省錢,我想了想,咱們家給天道爸爸……那什麼,老天爺上供是不是還缺了個鼎?我看著這個挺氣派的,咱們買回家就擺在正廳外頭怎麼樣?”
池幽微微挑眉:“我記得……”
“那個舊了,我不喜歡了。”南時打斷道:“就這麼決定了。”
“……”池幽沉默了一瞬,道:“隨你喜歡。”
場上自然是一片震驚,連帶著主持人都一臉不敢置信:“66號老板,您真的要買這個鼎?不是手滑了誤點了吧?我再說一遍,咱們雍朝十二隻帝王鼎都在博物館裡擺著呢!”
南時笑眯眯的在價格上按了一下,頓時電子牌又跳動了一下,顯示出一個價格,二十億零一塊錢。
嗯,+1。
因為這鼎壓根就沒打算賣,也就沒設定最低的加價,讓南時成功加了一塊錢。
“您真要買?不是,這大家還沒看過呢!老板,您就收收手,咱們老板還指著它回去擺著呢!”
叮咚,+1。
主持人苦笑著看著連續三次都是66號包廂的報價,道:“行!那您買回去發現是假的可不能回來砸樓子啊!您要是同意那再加一塊錢?”
+1。
主持人道:“行,66號老板出價二十億零三塊錢,還有人要出價嗎?三分鐘計時開始。”
想當然,是沒有人出價的,三二一倒數後,這鼎成功歸了南時。
幾人自隱蔽的通道出了碧落樓,那鼎自然會後續送到他們的住處去,不必他們操心這一點。
南時坐在車上看著池幽,低聲問道:“都到了車上了,師兄你就說說唄,那鼎有什麼奧妙?”
“無甚。”池幽側臉看南時,目光中居然出現了罕見的無奈之色:“你既然喜歡,那便罷了。”
南時更加好奇了:“師兄,彆說話說一半啊!你這樣我真就把它擺到正廳前頭去燒香了啊!”
池幽無奈之色愈重:“你若是喜歡這樣的,待到回家了,便去藏寶殿裡挑一挑。”
南時:“……?”
清河實在是忍不住,輕笑道:“雍朝不是一帝一鼎,而是一帝兩鼎,一鼎置於天壇祭天,一鼎置於招搖山下……如今十二鼎皆歸於藏寶殿中,這一隻應該是當時準備的次品。”
“……???”南時滿臉都是問號,堅持道:“那不也挺珍貴的嗎?!”
清河還欲細說,卻聽池幽歎道:“你喜歡就好。”
南時委委屈屈的說:“我還以為是什麼山門舊物,想著買回來給師兄藏著呢。”
池幽眉眼微動,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南時的側臉,見他扭頭看來,便從他肩側取下了一根長發。南時沒有這麼長的頭發,應該是他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去的。
“……嗯?哎哎哎!彆扯彆扯!”南時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不禁歪了歪頭,倒抽了一口涼氣叫痛:“師兄你乾嘛扯我頭發?”
池幽仔細看去,那根長發的末端不知何時與南時的頭發纏在了一處,難解難分。
他的視線落在了南時的臉上,神情莫名的有些冷肅,他手中一拂,將南時的頭發斬斷了去,將斷發交由清河收了起來:“纏上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