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時這一卦下去,都不必叫池幽參謀,自己瞅一眼就知道自己沒猜錯,人蚊子大仙確實就在那山裡。
南時眉間微動,露出些許喜色出來,扭頭道:“那師兄我先告辭了!”
池幽在心下歎氣,問道:“就這麼過去?”
“當然不是。”南時在心中列了一張需求清單,怎麼可能就這樣單槍匹馬的過去?
那蚊子大仙是什麼道行什麼出身?手下一共有多少人?分彆是什麼道行什麼來曆?這其中又有多少人在那座廟裡?又有多少人在外頭杵著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這蚊子大仙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國家一點都不知道?
南時覺得不可能。
說不定那什麼傳說中的‘國家安全局龍組’已經大仙廟裡插-入了無數個二五仔……哦,不是,是潛伏了無數線人了。
再說這蚊子大仙規模這麼大,他要那麼多錢乾什麼?根據南時的計算他賺的那些錢足夠他奢侈得去過八輩子了,剩下來的錢怎麼辦?總不見得堆在銀行裡存定期吃利息吧?
錢要流通起來那才是錢……後麵就沒有什麼靠山又或者是合夥人?要是有,那殺掉一個蚊子大仙,還有千千萬萬個蚊子大仙站起來,他以後日子過不過了?這麼有慈悲心難道他是菩薩下凡嗎?
說是去掀場子,但總不能把領頭的殺了就算是結束了吧?那些仙師多多少少都學了點害命的手段,要是沒人控製住,那後麵怎麼辦?等位替換一下,南時覺得要是自己是仙師中的一員,悶聲發大財那完全沒有任何難度。
就是退一萬步,蚊子大仙的跟腳道行他總得查清楚,南時不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南時笑道:“我是說我回自己的院子裡去,剛剛忙了好一陣,累得很……都這麼晚了,我出門豈不是自尋苦吃?晚上山上蚊蟲可多了!”
池幽的手指動了動,倒也沒問南時打算如何,抬手讓他回去了。
南時一走,池幽便吩咐清河:“去交代一聲,少爺若是有什麼動靜便來告訴我,再派一隊伍人跟著少爺,瞞是瞞不住他的,便說是我吩咐的吧。”
“是,少主。”清河應喏,轉而又問道:“山主,您既然擔心少爺,為何不出手將那淫-祀先平了去?”
池幽垂眸把玩著玉扇,沒有說話,清河轉而屈膝道:“是奴婢多嘴,奴婢告退。”
說罷,她便退了出去。
池幽養人,自有一套法子。
絲蘿柔嫩,風拂葉顫,青翠欲滴,自然是美的,而春去秋來,無枝可依,無蔭可避,便要任風吹雨打去,再是風姿綽約,也一並要受風霜淒冷。
不過是寄人籬下的玩意兒罷了。
池幽費儘心思調-教南時,不是叫他給人當玩意兒的。
他愛重南時,自然要給他金錢,給他權勢,給他命數……但彆人給的,都是虛的,無論這個‘彆人’是他也好,是其他人也罷,能予之自然也能取之,他怎麼能容忍呢?
南時想做什麼,他向來不多加乾預,無論結果是苦是甜,總要他自己去嘗一嘗,這次也是一樣的。
寶劍鋒從磨礪出,這把劍他等了千年,也該成了。
若是不成……不成就不成吧,再慢慢鍛煉就是了。
天空中飄來了一片雲彩,掩去了明月清輝,房中有清風拂過,輕輕巧巧地吹滅了案上的蘭竹小燈。
池幽坐在一室清寂中,眼中帶著些自嘲。他手中的玉扇一下又一下的擊打在掌心中,誰能想到呢?他池幽算儘天機,最後仍是為天機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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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老趙——!你擱在哪兒呢?!”一個中年漢子上氣不接下氣的從林間小路上跑了過去,隨即抓住了一個蹲在草叢裡采菌子的中年男人:“彆采菌子了!快去醫院!!你家遠誌中介兒了!你婆娘急得要命!李哥已經幫忙帶他去縣城醫院了,你趕緊去!”
“哈?!”趙偉明連忙撇下了手裡的菌子,拎起背簍就往外頭衝,山裡頭信號不好,打電話都打不通,他也沒辦法問,隻能一溜兒飛奔去醫院:“吃什麼了才中了?多謝你啊老秦,回頭我請你喝酒!”
老秦跟著他一道跑,他的車停得比較近,他快速的道:“八成是見手青,你娃對著你婆娘說有汪汪隊圍著他跳舞!還有喜羊羊和灰太狼!”
趙偉明一聽是見手青就鬆了口氣,連帶著腳步也緩了下來,他罵了句臟話:“……得了,沒多大點事兒。”
“緊接著你家遠誌就口吐白沫了!”老秦又道。
“操!”趙偉明又開始飛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