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講究倫理道德,但既然已經再三斟酌要南時如何,不如要了也就罷了。
想要,那就要,後果他擔得起,也能為南時扛得住。
不過還好,南時是喜歡他的,而且比他意識到的還要早一些……有些準備便可以棄止了。
方才南時要走時問的那一句,他其實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有意想要試一試南時,沒想到這一試倒是試出點驚喜來。
“……你算計我?”南時大腦終於品出來這一段話的意思,脫口而出這句話,轉而又被其中的含義驚得目瞪口呆,張口結舌的問:“師、師兄你是認真的嗎?”
南時張了張口,卻不知道接下去要說點什麼,池幽卻側身出去,自幾上撈了一盞茶盞過來:“喝完了再說話。”
南時呐呐的接了茶盞喝乾淨了,清了清喉嚨這才覺得喉嚨裡好受多了:“師兄……你做什麼這麼算計我?”
“自然是心悅與你。”池幽撫摸著他的後頸,神色平淡,若是隻看他的表情,南時絕對猜不出他剛剛還在說如何算計他。
南時又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池幽答道:“出行前就大概定了。”
南時沉默了一瞬,“……師兄,我信你,但你真的沒有騙我?”
池幽哭笑不得的道:“沒有唬你。”
“你若是答應我,我會親你、抱你還會與你做些……”南時斟酌了一下:“床笫之事,你當真能接受?”
“為何不可?”池幽反問道。
南時還是不敢置信,天上怎麼會掉餡餅呢?就是掉了,那也是要將人砸得頭破血流的:“……這樣的事情不是隨意應承的,師兄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池幽無奈地豎起了一手,南時見狀連忙將他的手按了下來,語無倫次的說:“算了算了,彆發誓了,我信,我都信。”
發誓有什麼用,天上那麼多雷也沒有哪道能碰到池幽啊……況且,他舍不得。
他信了。
池幽沒有必要、也沒有原因要在這上麵騙他。
……哪怕是騙他的,那也好。
“那師兄……我能抱你一下嗎?抱一下就好,就一下。”南時小心翼翼的道。
池幽的答案是張開了雙臂。
南時霎時間就撲了進去,將頭埋在了池幽頸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緊緊的抱住了他:“師兄,你真的沒騙我?我居然還能有這麼抱著你的一天……”
池幽環住了他的腰,在他耳邊低聲道:“這是第二次。”
“……哈?什麼第二次?”南時不敢置信的道。
“前幾日你喝醉了酒,也是這樣說的。”
南時驚訝的道:“師兄你還真讓我抱了?”
“不然?”池幽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脊:“難道任由你摔在地上?家中布貴,還是省一省吧。”
南時不由覺得麵紅耳赤:“這話我好像說過。”
“嗯。”池幽應了一聲,南時把自己埋在了池幽懷裡,現在是不是應該做點其他事情?不指望今天就去床上的打架,怎麼著也得先親一口吧?
他不怎麼敢開這個口。
南時默默地掐了自己一把,挺疼的,不是做夢,這還真是現實。
現實,池幽剛好也喜歡他?他怎麼感覺這麼虛呢?
“南時,在想什麼?”池幽淡淡的道。
“師兄。”也許是他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麼區彆,南時下意識的應了一聲,一抬頭就看見了池幽帶著笑意的眼睛,一時間居然有些沉迷了進去,忍不住伸手描繪著他的麵容。
“師兄,我可不可以親你一下?”
池幽莞爾,捏住了南時的下巴,側首在他唇上落下了一吻。
兩人鼻端微微相觸後又錯開,親昵得互相摩挲著,池幽的嘴唇如同他本人一般帶著幽幽的涼意,卻不算是冷硬,帶著熟悉的清魂香氣,占據了他的心神。唇齒相依之間鼻息交錯,南時不知為何就覺得有些累,腰便軟了下來,乾脆卸了力道,伸手環住了池幽的頸項。
池幽吻得很溫柔,耐心的等待南時回過神來,院外傳來了輕微的杯碟碰撞聲,是侍女們在清理使用過的花廳,南時僵直了一下,池幽順著他的背脊緩慢的安撫著,隨即就嘗到了他方飲下的碧螺春的香氣。
南時被親得有些狼狽,除了抱緊池幽外也不知道該如何動作,往日裡看的那些小黃-片小黃-書此刻半點作用都發揮不出來,南時想要回應他,結果除了咬到了池幽的嘴唇外好像……也沒啥其他用。
……操,第一次和池幽接吻就把他給咬了一口——剛剛他沒反應過來之前不算!
南時連忙推開池幽細細看他的嘴唇,見池幽削薄的唇上留下了一排明顯的牙印,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師兄,你沒事吧?”
“嗯。”池幽淡淡的道,若是忽略了嘴上那排牙印好像和平時也沒有什麼兩樣,他垂眸看向南時,手指在他的唇下撫了撫:“不必這樣小心翼翼。”
南時鬆了口氣,他悄悄品了品,如今心願得償自然是**蝕骨,但是剛剛那一口咬下去就覺得池幽的嘴唇莫名的還有點像……涼皮子,或者果凍。
還行。
南時給自己聯想能力驚得目瞪口呆並哭笑不得。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呐呐地說:“那什麼……冰魄珠給我扔火盆裡了,對不起師兄,我把咱們山門秘寶給毀了。”
池幽伸手替他將耳鬢的碎發理到了耳後:“冰魄珠火燒不融,傾影已經取回來了,沒有你想象中那麼脆弱。”
南時點了點頭,還未說什麼又聽池幽道:“便是毀了也就毀了,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可是那是山門秘寶哎!”南時道。
池幽摩挲著南時眼下的紅痣:“素日裡讓你學些理賬的本事,倒不是真指望你會理賬,但至少要對山門中財物有一個基本的認知。招搖山秘寶共三百七十二件,你若是一一看過,也就知道冰魄珠並不難製作。”
完蛋,偷懶給抓了個正著。
南時人還在池幽懷裡,連跑都沒地方跑,他隻能假裝沒聽見,在池幽的唇上狠狠地親了一下,答非所問道:“我後悔了,師兄,我能再親你一下嗎?”
話音未落,南時就又貼了上去,示好似地舔了舔他的唇瓣。
池幽失笑——他倒是還知道要討好。
那還能怎麼樣呢?這小東西如今領了免死金牌,日後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怕是要翻天了。
也罷,隨他去吧。
這樣已經就很好、很好了。
南時最後想的一件事是:還好剛剛吃了飯後有記得漱口。
***
翌日南時起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傻了好久,才僵硬的扭頭看了看。
躺在他身邊的是池幽吧?
池幽與往日裡規矩的睡姿不同,牢牢地將他圈在懷裡,空調好像沒開,南時貼著池幽,倒也覺得冰冰涼涼的並不是很熱,沒貼著池幽的地方卻是熱的冒汗。
南時默默地想他要不要翻了個身,把熱的那邊貼到了池幽身上去。
況且他翻個身,回頭要是池幽醒了不認賬,他也好當做無事發生不是?
結果人一動,屁-股上就叫人拍了一下,池幽沒有睜眼,隻是慵懶得打了個嗬欠:“鬨騰什麼?”
“我……”南時頓了頓:“熱,讓我翻個身。”
池幽的手臂鬆了鬆,南時鬆了口氣,順利的翻了個身,將熱得冒汗的背部貼在了池幽身上。
……唔,舒服了。
南時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等到再醒的時候就已經是中午了,他一個激靈就想起身,剛一抬頭就撞到了池幽的下巴,倒抽了一口涼氣:“嘶——!”
池幽被這一撞自然也醒了,他隨手伸手揉了揉南時的頭頂,“撞疼了?這麼莽撞做什麼?”
南時耳尖發熱,他靠在池幽懷裡,忍不住想要回頭看池幽。
池幽見他不老實,便坐起身,讓南時躺在了他的腿上:“不許掙。”
他撥開了南時的頭發,見他剛剛撞到的地方似乎有些發熱,便輕輕地替他揉按著,南時享受著頭頂傳來細細密密的舒適感,耐不住抓住了池幽搭在他身上的手。
池幽的手南時真的眼饞了許久,指骨修長,膚色蒼白而瑩潤,隻要一伸出來就能讓人輕而易舉的聯想到‘竹’啊‘玉’啊之類的詞彙,他握著池幽的手腕,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手指插入了他指間的縫隙中。
池幽有些好笑的看著他的動作:“喜歡?”
“……喜歡得不得了。”南時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有時候做夢都想碰一碰。”
“我現在是不是能說一句我一直想說的話了?”
雖說南時總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但此時此刻,池幽也隻好認了。
南時見他默許,張嘴就來:“池幽,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
“什麼?”
南時本著現在池幽應該不會打他的不怕死的精神道:“卿本佳人,奈何是鬼!”
說著,他在池幽的指尖上印下了自己的吻:“不過還好,我現在不怕鬼了。”
——心願得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