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政語氣中透著難受,“卑職心中難受,沒心思做彆的。”
“出什麼事了。”
“王爺知道的,卑職上個月回來了一趟原籍。家中之前給我說了一門親,我很喜歡那個姑娘,那個姑娘也很喜歡我。之後卑職家遭回祿,不得已從了軍,她也答應要等我回去。卑職多少次都是想著她才能活下來,這次回去卻發現她早就嫁人了。大兒子抱在懷裡,肚子裡還有一個小的。”
他還以為那姑娘回歡喜,連聘禮都準備好了,誰想物是人非事事休。
齊王低聲罵了一句,“沒出息,為了一個女人就在這裡喝悶酒。”
“王爺,您好像也不太開心,您又是為了什麼?”
齊王苦笑了一聲,“我比你還沒出息,我也是為了一個女人。一個大概是在夢裡才會出現女人,感覺觸手可及,其實她離我很遠很遠。”
“我就說王爺還有什麼得不到的女人,居然是在夢裡的。王爺是龍子鳳孫,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
齊王喝了口酒,自言自語般回答他的話,“長公主。”
荊政沒有聽清,問:“王爺說什麼?”
齊王微微染了些醉意,“我說把長公主說給你,你要不要?”
荊政嚇得不輕,瞠目結舌,張著嘴說不出話。
“怎麼,你不要?長公主哪裡配不上你?”
“不是不是,長公主殿下哪裡都配得上卑職,是卑職哪裡都配不上殿下。殿下是高山,而卑職不過是個小小的土包。能親眼目睹殿下的風姿,已是卑職三生修來的福氣。其他的,卑職想到不敢想。”
齊王自嘲般笑了一下,“我也不敢想。”
可是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她是高山,他也想做站在她旁邊的高山。
齊王不知是真醉了,還是想讓自己醉,勾著荊政的肩膀說:“我們兩個大男人,跟個小姑娘似的在這裡唧唧歪歪的沒有一點男子氣概。想要的就去要。”
荊政怕他真醉了,拿過他的酒瓶,開始勸他,“王爺,卑職想得很開的。不可能誰想要什麼都能得到的,又不是人人都是皇上。王爺,你也想開些。”
對呀,不是人人都是皇上。
為什麼他不是皇上?
憑什麼他不能是皇上!
他也是皇子,是皇長子,還有是個身體康健的皇長子。既然他們定計要殺皇上,那皇位便空出來了,他若坐了皇位,天下的一切儘在他手,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
齊王七分醉意散了六分,靈台一片清明。
現在天色擦黑,瑾妃收了東西往長公主那裡去,一下午硬是沒有打到一隻鹿,得去找長公主討教討教。
還沒到長公主帳邊,遠遠的就看見長公主在逗一頭小鹿玩。
瑾妃笑吟吟的走過去,“這是殿下打的,好厲害。”
為了維護瑾妃在外麵的賢良形象,長公主也端著說:“哪裡哪裡,娘娘過譽了。還有一頭大的,我已經讓人送到齊王那裡了。”
齊王收到的時候,殺人的心都有了。
“多謝殿下了,本宮有要緊事要和殿下說,不如我們進屋敘話。”
長公主看她是憋得行了,笑著往裡走。
瑾妃一進屋就換了個模樣,“和你裝腔作勢的說話,難受死我了。”
“又沒人逼你。”
“沒人逼我才怪,我也想像你這樣任性灑脫些,可惜這已經不是在草原上了,我現在是寄人籬下。等你以後嫁人了,你就知道不能恣意妄為了。”
長公主一臉的不屑,“我不會嫁人的。”
“我真的懷疑你這麼多年不嫁人是因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心上人,你就告訴我吧,我絕對不會告訴彆人的。”
“去,”長公主都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彆過頭說:“少打聽那些有的沒得,你來找我做什麼?”
瑾妃一臉的失望,總有一天她會把這個秘密撬出來的。現在還是說現在的事,“我想見見那姑娘。”
“哪姑娘?”
瑾妃突然變的很嚴肅,“就是皇上看上的那姑娘。”
長公主疑惑的看著她,擔心她為了斬草除根,要對妙荔下手,“為什麼?”
“我……就是好奇。”
長公主翻了個白眼,是她高估瑾妃了。“說來你也見過她,秦王落水那天,在清泉宮裡。”
“是嗎?我沒看清楚,好像是個挺白淨的姑娘。你就帶我去吧,我真的想見見她。”瑾妃抱著長公主的胳膊,放軟了聲音求她。
長公主又翻了個白眼,四五十的人了還跟她來這一套,沒辦法她還真吃這一套。“行了行了,我帶你去,不過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不在老三那裡。”很有可能在皇上那裡。
“好的,今兒見不著明兒見。”
出了帳門,瑾妃又變回了那個賢良的瑾妃。隻有長公主能感受到她隱隱的興奮,長公主有時也很好奇,她到底是怎麼做到轉換自如的。
秦王帳中點著燈,人應該是在的。進去前長公主特意囑咐了一句,“現在老三還不知道,你不要說漏嘴了。”瑾妃滿口答應。
有人進來,妙荔抬頭往過去,見是她們,起身過去行禮。
“奴婢給長公主殿下,瑾妃娘娘請安。”
瑾妃剛才就看她的臉,現在還處於震驚的狀態,伸手去攙她,“快起來,妹妹,呸,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