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改進的過後的。”夏氏拿著槍對準了妙荔,“你猜,它這一次能成功嗎?”
妙荔定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這個東西的威力她早有耳聞,被打中了必死無疑。
夏氏不過是想嚇她一下,收回槍說,“我不會殺你的,你放心好了,我是有事要求你。”
夏氏把槍放到桌麵上,從懷中拿出一個大紅的荷包,上麵繡著戲水的鴛鴦。走過去塞在妙荔手中,“這是當日廢太子給我的,我想讓你幫我還給他,你能不能幫我把他埋在他的墳邊。”
妙荔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這……”
夏氏帶著哀求的語氣,“我又不是秦王妃了,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姑娘就大發善心,幫幫我這個要死的人吧。”
“你怎麼……”還是想死。
“姑娘也不要在勸我,我已經江郎才儘,也做不出什麼東西來了。圖紙我全部整理好了,王爺在找人做就可以。”夏氏緩緩的走回桌子邊,又拿起剛才的烏統槍,“王爺救了我一命,讓我多活了半月有餘。沒有什麼報王爺大恩的,讓我最後再幫王爺試一試這個東西。”
夏氏拿起槍對準自己的腦門,輕輕一扣,之後是震天的巨響,把妙荔的“不要”掩蓋的乾乾淨淨。
周述宣坐在屋裡,昏昏沉沉的想打瞌睡。突然一聲,把他嚇得渾身一抖。
“什麼聲音?!”
魏海匆匆的跑進來,“回王爺,是迎福院傳來的。”
這樣的聲音……難道是成功了?周述宣一時間驚喜非常。
不對,妙荔現在應該在那裡。
周述宣突然無比慌亂,對著魏海大吼,“快,快,快,推我過去。”
“怎麼了,王爺?”
“妙荔在那裡。”
魏海聽了心中也焦急,步步生風,恨不得抬著輪椅跑。偏偏這迎福院又有些距離,跑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到。
周述宣緊緊的抓著輪椅,魏海跑得很快,輪椅有些顛簸。就這樣的速度,他還是覺得不夠,怎麼也比不上他自己能夠跑過去。
他為什麼要派妙荔過去,換個彆人不好嗎?非要拿著自己最在意的東西去冒險。
一路又悔恨又著急,他覺得這是一段無比漫長的過程,不過並沒有花多少時間。
他們到的時候,妙荔剛剛從驚嚇之中緩過來。蹲在夏氏的屍體麵前,抬手幫夏氏合上眼睛。
她還活著,周述宣舒了一口氣。
妙荔聽到兩個人的聲音,撿起地上的槍遞過去,“王爺,夏氏替王爺試了槍。”
木已成舟,已經無可挽回。周述宣結果槍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理論上他原配妻子的屍體,沒有一絲感情的說:“勉強給她一口棺材。”
夏氏死了他不痛不癢的,也不覺得可惜,都是她罪有應得。如果不是她做成了這把槍,他連棺材都不會給,一張草席卷出去就罷了。
妙荔捏著自己手上的荷包,這是夏氏的遺願。周述宣又是這樣的態度,她選擇閉口不說。
她站在那裡半天沒有再說話,臉色蒼白,周述宣關心的問了一句,“你沒有事吧?”
妙荔搖頭。
她確實沒有什麼事情,隻是心中有所觸動罷了。夏氏那樣的女人,死之前居然還惦記著廢太子,難以想象她對廢太子用情有多深。
男女情愛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能讓人如此神魂癲狂。讓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瘋癲,她實在無法理解。
周述宣又看了一眼夏氏的屍體,冷著臉說:“沒有就回去,這裡不乾淨,莫沾了晦氣。”
“是。”
妙荔應了一句,跟在輪椅後麵往外走。看著周述宣不禁想,他對夏氏隻有厭惡,對徐氏是敷衍,對李幼芙是如父兄般的疼愛,那他對自己是什麼?
大概就是那些她不能理解的東西。
妙荔覺得自己好像過於冷靜,書上不是說姑娘知道男子心儀於自己應該麵紅耳赤嗎?
她為什麼心中沒有一絲波瀾,想不通的事情真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