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宣無所謂,反正他也不是好杯中之物的人,現在什麼都沒有比治好腿重要,當然是要謹遵醫囑。
介必治看他臉色淡淡的,以為讓他難受了,拍手大笑,“我逗你玩兒的,想喝就喝吧,沒事。”
周述宣也笑了,這種輕鬆的氛圍不適宜板著臉。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妙荔開始死活都不願意和他回去了,他也願意過這樣的日子。
輕鬆自在,沒有那麼多算計,人和人的關係很近。比被尊卑規矩捆著好幾萬倍,比如魏海天天都跟著他,還是第一次平起平坐和他吃飯。
妙荔坐在他旁邊,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情緒,他今天好像不太開心。便壓低了聲音問:“你怎麼了?是不是想回京城了?”
周述宣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說:“回去倒沒有,隻是有一點想姑姑了。每年中秋都吃她府上做的月餅,今年還是第一次沒有吃到,總覺得少了一點什麼。”
問京城裡麵妙荔最舍不得的人,非長公主莫屬。就連以前的周述宣都沒有長公主對她好,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無條件的維護她。明明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對她比親人還親。
“殿下還好嗎?”
“身體還好,不過為了你沒少罵我。你走了之後,她到現在都不愛搭理我。”
妙荔氣哼哼的說:“都是你活該,誰讓你當時那麼對我的。”
“明明我跟她才是親的,她居然為了你翻臉不認我。”
說到長公主,妙荔就會莫名其妙的想起齊王,“那齊王殿下怎麼樣了?你們還不太和睦嗎?”
這幾天妙荔都沒有問那些事情,周述宣也不愛說。好不容易出了京城,自然要躲開那些紛紛擾擾,回去還有得忙。
周述宣回想了一下,緩緩道:“說來也奇怪,就刺殺之後,大哥好像突然轉了性子,不再和我爭鬥了,反而朝局之上處處維護我。姑姑現在不願意搭理我,我們之間交流還要通過大哥。”
妙荔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隻要長公主和周述宣還是和睦的,齊王就不可能徹底和周述宣翻臉。她總覺得長公主和齊王過分的親密,裡麵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她總想跟周述宣說一說,不過一直都沒有開口。畢竟長公主不是旁人,對她太好了。周述宣也不是愚笨之人,她提一句,他肯定就會細想,這種事情少一個人知道,少一個人好。
她久久沒有回答了,周述宣問:“你在想什麼?”
“沒有想什麼,隻是提起故人,許久沒有見麵而已。”
周述宣帶著幾分笑意說:“你還有故人的,你走了之後,定國公沒少去王府鬨,日日都嚷嚷著讓我把你還給他。”
雖然認了乾爹,不過妙荔沒有經常走動,所以也不是特彆親密。聽他提起,回想起定國公的模樣,妙荔倒被逗笑了。
周述宣又說:“等你回去之後,還是該和定國公經常走動,那樣對以後也有好處。或者,這次回去你就先在定國公府住一段時間,再回王府。”
妙荔怎不知他一片苦心,他這是在為她以後打算,讓她有一個高一點的出身,他就可以給她一個高一點的名分。
不提京城的事都不提,一提起來就沒完沒了了。她認識的還有很多人,包括許梅棠。那個處處看她不順眼,拚了命的打壓她的王妃,他正兒八經的妻子。
他已經有王妃了,再高的身份也高不到哪裡。
妙荔歎了一口氣說:“其實都無所謂的,我不在意那些東西。”
“怎麼能無所謂,該給你的我都會給你。”
妙荔反問:“已經坐在位置上了怎麼辦?難道還把她弄下來?”
“也不是不可以。”
他已經不是昨日的他了,現在長公主和齊王都和他是一邊的,文官中就更不用多說,等他的腿一好,就不再懼怕任何人,更不需要倚仗左相了。
妙荔低頭玩著自己手上的酒杯,“你一句不是不可以,估計會毀了她一輩子。”
“你又來了。不準你為了彆人著想,除了我和你其他的都是外人,我不在乎你也不許在乎。”
過去的事如果細細的追究,跟她愛為彆人著想有脫不開的關係,不然他也不會生那麼大的氣。
“好吧,我儘力而為。”
“搞得好像我在強迫你,她那麼害你,抓著荷包非要說你和前太子私通,不知道你在為她考慮什麼。”
“我錯了,我錯了,自罰一杯。”妙荔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不想再提這個話題了,也是她自作自受,當時答應他做王妃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