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嬤嬤隻得幫她掖了被子退出去。
妙荔麵對著牆,絲毫沒有睡覺的欲望。她怎麼會難受呢?她應該一點都不難受。
她小的時候也是學過這些的,雖然她母親不願意教,但也還是教過。和她說嫁人之後一定要容人之量,她可能不是和她在一起那個人的唯一,所以她要學會接受。
而且現在這個她也不喜歡了,對他隻有滿滿的恨意,他再娶幾個都和她沒有關係,甚至可以把他親手推出去。
可是非常奇怪的事,她心裡就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
周述宣站在清泉宮外,吹著涼風,抬頭望天。不能再裡麵多待一會兒,他也舍不得走。
這麼久了,她第一次和他說了這麼多話,卻字字尖如利劍直戳他心口。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差不多已經忘了她說的是什麼了,他寧願記不得。
就當他這一趟沒有來過好了,沒有聽見她說這些話。
“皇上,外麵太冷了,回去吧。”高福勸了一句。
周述宣搖了搖頭說:“等等,朕再站一站。”
在涼風裡多站了一會兒,第二日,周述宣的病又嚴重了一些。咳個不停,已經沒有辦法上朝了。
對外說的是他病了,可是大臣們卻不怎麼相信。以為他是故意的,不想正麵麵對納妃這個事情。可急死大臣們了,他這樣肯定不行的。
皇上現在沒有可以說得上話的長輩了,大臣們就把主意打到了同輩身上。
於是周述宣的十弟,現在的襄王就進了宮。
之前還是個小孩,長了幾年已經是個翩翩少年郎了。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畢竟年紀擺在這裡,做事沒有多靠譜。
周述宣雖然沒有上朝,靠在榻上還是在處理奏折的。聽說襄王來了,不知道他是什麼事情,還是讓他進來了。
周述宣也許久沒有見過他了,看他從地上站起來。就看見了一張與自己極為相似的臉,卻比自己年輕了許多。他一個人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一對比確實要感歎時間走的快了。
也不怪大臣催他要孩子,他是真的不小了。
襄王坐下之後,沒有做任何鋪墊的直接就說:“皇上,臣弟那日遇見了錢翰林的女兒。那姑娘一看就是有福氣的頗為豐腴,麵似銀盤一看就是好生養的,皇上納進後宮三年可以抱倆。”
高福在一邊掐著大腿忍笑,周述宣也是愣愣的,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到底說了一堆什麼東西。想過了之後也覺得好笑,他確實該好好的關心一下弟弟們了。
周述宣忍著笑意,故意問:“隻是不知那姑娘是什麼性子?你打探過嗎?”
襄王歪頭想了一下,“性子……好像挺好玩的,長大又白,跟個大白饅頭似的,性子卻是軟軟的,還挺可愛。”
周述宣還是想笑,該給他再找個讀書的師父了,這都是什麼比喻。小時候還挺機靈的,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
周述宣吸了一口氣,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好像還是有些考慮,又問:“不知她多大的年紀了?”
“和我差不多大。不過年齡多大都無所謂,能生孩子就可以了。臣弟聽說皇兄在為子嗣的事情發愁,臣弟也替皇兄發愁,臣弟要是有孩子就送皇兄一個了。”
周述宣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好像也是個方法。“沒什麼好愁的,你先回去吧。”
“臣弟不回去,臣弟今兒是來做媒的,皇兄不答應臣弟不走。”
周述宣麵不改色的說:“朕再給你請個先生,回去好好讀書,少和朝臣來往,少有些不必要的誤會。”
襄王愣是愣了一些,可他也是皇子,在某些地方是很敏感的,馬上就沒有那麼堅持的了,起身行禮道:“臣弟告退。”
襄王出門之後,周述宣放下手中的折子問高福,“魏海走到哪裡了?”
“魏大人已經到了,現在就在殿外候著的。”
“叫他進來。”
賀儘舟是個能臣,做是很能乾,就是有些不知道變通,或者說不知道如何順著他的心意做事,就從讓他納妃這點就可以看出來。
魏海就不一樣了,魏海做不官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為他辦事,依照他的心意做下去。放在外麵也有些日子了,現在可以回到他身邊做個近臣了。
魏海進門來行禮之後,周述宣讓人給他抬了個凳子坐著說話。
魏海端著茶笑著問:“臣才走了沒幾日,皇上又想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