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出戲裡麵都有罵皇上的戲,一出是湊巧,三出一起點就真的是想罵人了。
還沒等周述宣說話,妙荔就開口說:“怎麼?皇上不讓唱小生戲,紅生戲老生戲也不讓唱嗎?不是說聽戲要儘興嗎?臣妾今日就想痛快痛快。”
周述宣看她一眼,揮手對太監說:“就按貴妃的意思唱。”
妙荔本來不想當著新人的麵子和他這樣的,是他自己沒事找事。第一出還沒有聽到太後還朝,妙荔就說身子不舒服走了。裡麵罵的也沒有多痛快,打了龍袍就原諒小昏王了。
她也是真的有些困了,回去就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好像已經過了午飯的點,聽得毓秀宮那邊好像還有鑼鼓聲。搓了搓自己的臉問喜嬤嬤,“那邊還在唱嗎?”
“對,不過天有些冷人人走差不多了。皇上還在那裡,聽說娘娘在睡覺,就沒有過來用午膳。”
妙荔也不想管他,愛聽就讓他聽,對著喜嬤嬤說:“讓小廚房多燉些湯吧,天冷了,你們也喝一點,暖和。”
她關不關心他們都無所謂,喜嬤嬤更想讓她關心一下皇上。要不是因為那是她點的戲,皇上也不會在哪裡聽那麼久罵人的戲。
最後一鑼敲了下去,德昭被封了賢王,戲算是結束了。
周述宣起身往外走,戲裡總是戲裡,若是皇帝做錯了事情都可以靠封王解決的話,他也不是現在這樣了。現實比戲裡複雜好多,皇上也有可能做什麼都沒用。
雪下的好像比來時大了一些,他一出門就有一把傘擋在頭頂,本來沒怎麼在意,餘光卻瞟見了是女子的衣袖。
偏頭向撐傘的人臉上望過去,隻見一張樸實無華的圓臉,兩腮通紅,不知說凍得還是害羞。周述宣隻覺得她眼熟,好像是那六個人其中的一個,之外就沒有什麼印象了。
“臣妾為皇上撐傘。”封美人低著頭,聲音小小的說。
周述宣又往她身邊看了一眼,高福不敢抬頭的站著,周述宣更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周述宣看著前說:“你若是手斷了,朕明日換個好手好腳的奴才。”
高福趕緊上前接過封美人手上的傘,“奴才來吧。”
他也隻是想給這些美人創造些機會而已,萬一一來二去就有感情了呢?可是皇上好像真的非常反感和彆的女人接觸。
封美人把傘給了他,安慰自己一般笑了一下,說:“有勞公公了。”又在周述宣邊上站了片刻,鼓起了勇氣把自己的手爐塞到周述宣手中,“皇上手都凍紅了。臣妾告退。”行了禮就驚慌失措的跑了。
周述宣沒有立刻說話,高福偷偷的瞧了一眼,見他臉上沒有多少表情,就撐著傘準備往前走。
還沒走到一步,就見周述宣把手爐隨意的遞給了邊上的太監。
高福出言道:“皇上,這麼冷,皇上就抱著吧,也美人的一番心意。”
周述宣默不作聲,快步往前走。
“皇上……”
周述宣又加快了腳步,聲音比雪風還要冰冷一些,問:“你就不能當個啞巴嗎?”
一句又一句的說得他心煩。
高福把話咽了回去,他這差事真的不好當。
林煙遲在宮裡烤了好一會兒火了,她本來也想陪周述宣聽到最後的,可是外麵實在太冷,她這幾天又有些病了。
宮女從外麵進來說:“皇上大度,讓她們要走就走。陸陸續續的人就走的差不多了,就隻有封美人一個留到了最後,還和皇上說了幾句話。”
“封美人?”
“對,她父親好像是翰林院的庶吉士,她還是小妾的女兒,長得也不怎麼樣。”
“她是以為進了宮就攀上了高枝,做了什麼所謂的美人就有資格去勾引皇上了?”
“這個……時日尚短,奴婢也看不清楚。不過聽說怡妃好像挺喜歡她的,還帶著她去了一次清泉宮。”
妙荔還單獨見過了,那就是不得了了,林煙遲問:“那位是個什麼態度?”
“應該是不怎麼喜歡的,因為之後怡妃再去的時候就沒有帶她去了。對了,她好像對貴妃和皇上的事情特彆感興趣,私下和人打聽了幾次。”
林煙遲微微的笑著說:“既然感興趣,那就告訴她好了,反正日子長著,她應該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