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確實已經到了,之前積壓的事情又要開始處理。
比如說去年過冬,一大部分人都沒有買到皮料的事,都是因為西昌國不給他們送皮料了。
皮料隻是一個小事,問題在於西昌國的態度。他們不僅不許兩國邊界上的商販往來貿易了,甚至還在邊境上排兵布陣,儼然有打仗的趨勢。
這事已經讓周述宣頭疼了好幾天了,他自登基以來,從未經曆過戰事,不知這仗該怎麼打,反正就是打起來沒有什麼底氣。
文武大臣也吵得不可開交,彆說文官和武將態度不和。就是文官之中,也分了好幾派。又要去派使臣說和的,有要再觀察情況的,還有和武將一樣主張打仗就打仗的。
周述宣坐在龍椅上,已經看他們吵了好一會兒了。現在耳朵有那麼一點疼,不想聽他們再吵,黑著臉向下說:“朕看你們吵了快小半個時辰了,吵了個什麼結果,說與朕聽聽。”
沒人出來,賀儘舟就先出列說:“皇上,若是要戰,就陪他們戰,並不懼怕於他,正好揚我國威。”
馬上就有人出來反駁,“若是要戰的話,由誰掛帥?又由誰為將?”
周述宣朝武將那邊看過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有兩個人站在那裡,讓他覺得非常安心,任何人都不懼怕。現在是真的覺得心虛,不知有誰可以依靠。這些日子,他都不敢往武將那邊多看。
賀儘舟不甘示弱的反駁回去,“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說朝中諸位將軍都是酒囊飯袋嗎?打仗之時竟連一個掛帥之人都選不出來,這顯然是在滅自己誌氣。”
周述宣有望那邊看了一眼,還真沒有一個他滿意的,一個個提起打仗來,都是縮手縮腳的,看著讓人生氣。唯一看起來還勉強那兩個,又有些年輕了,不知可不可以獨當一麵。
宰相也站了出來,對上說:“臣以為還是派個使臣過去看看好,萬一是什麼誤會呢?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情,也可以得出一個確切的答案,早一點解決。”
依舊有人反駁,“隻有弱者向強者朝拜,我們現在過去,不是隻是認為低人一等嗎?宰相這話實在是講的不太對。”
你一句我一句的,又吵了起來。周述宣不想聽了,覺得他們是浪費時間,站起來就走。太監在後麵喊退朝,幾位大臣才發現皇上不見了。
到了後麵耳根是清靜了,可是麻煩還沒有解決。
周述宣往後宮之中走著,突然想起了個人。便又往後麵多走了些,走到皇宮最深處的地方,永壽宮,瑾太妃就是住在這裡的。
一進門就聞到了些許檀香,耳邊想起陣陣木魚聲,仿佛進了寺廟一般。
太監通稟之後,周述宣在外麵坐了一會兒,瑾太妃就出來了。穿的就像姑子一樣,宛若帶發修行。
瑾太妃對周述宣行了禮,站起來問:“皇上過來做什麼?”
周述宣乾乾的、說“許久沒有見瑾娘娘了,就過來看看。”
兩人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但是關係也算不得很好,算是勉強可以維持。作為當朝的皇帝,並不需要過來看她。加上齊王的事情,瑾妃並不是很想搭理他。
瑾妃並沒有跟他過多的客氣,“無事不登三寶殿,皇上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周述宣笑了笑說:“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有些不懂的,過來請教一下瑾娘娘而已。”
“皇上但說無妨。”
現在要求人了,周述宣表現得無比客氣,說:“這幾日西昌國控製的邊境,不許兩國商販往來貿易,還在邊境上排兵布陣。朕有些拿不準他們是什麼意思,所以特意來問問瑾娘娘。”
瑾妃靠在一邊淡淡的說:“哀家許久也不與他們聯係了,加上這又是政事,並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皇上問哀家也沒有用。”
其實他們表達的一眼就能看出來,對人家家裡人不好,人家自然要過來算賬,還有什麼好說的。
“先皇已經去世許久了,朕一直在忙於國事,這些時間委屈了瑾娘娘。早就想給娘娘加個尊號,一直都忘了。”
瑾妃撥著佛珠說:“哀家已經這麼大把年紀了,眉毛都埋到土了,又無兒無女,再尊貴的身份都沒有什麼用。”
周述宣擺明了是想找她幫忙,但是她不會幫這個忙的。
周述宣愣了一下,半天不知該如何接話,想了許久才說:“娘娘心裡應該也猜得到,朕是想請娘娘幫個忙。若是方便的話,還麻煩娘娘跟弟弟說一聲,過得一切都好。”
他也能夠猜到一些原因,恐怕就是為了瑾妃這些事情,不然西昌國不可能突然之間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瑾妃輕蔑的勾起半邊嘴角,他還有臉說過得一切都好。養到三十多歲的孩子說沒有就沒有了,不管是不是她生的,她都有感情。好姐妹也見不到了,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還能有什麼好的,青燈古佛,了此一生罷了。
“不過是個小忙,哀家偶爾也在寄家書回去。哀家也不求皇上什麼賞賜,隻想讓皇上也幫哀家個忙而已。”
“娘娘隻管講,能做的朕一定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