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還有奴才們看著,妙荔聽話的在他身邊坐下。不經意的拿回自己的杯子,給他換了一個新杯子,然後斟滿酒遞過去。
周述宣吃了一筷子菜,隨意的說:“我今日收到了姑姑的信,她問我這個仗要怎麼打?還要接著打下去嗎?”
“什麼意思?”
周述宣通俗的解釋,“她已經把自己家的東西都拿回來了,現在正在西昌的門口,問我要不要進去。”
速度真的有些可怕,之前還說要亡國了,現在馬上就站了起來。在傳聞中聽到的關於長公主的故事還以為是誇大其詞,沒有想到是真的。
竟然問她這些,不過問了她就回答好了。妙荔想了一下,問:“現在還有人有錢嗎?”
“有,就是不知道要打多久。打完之後可能會苦一段日子,若是出了災荒,恐怕會有些難辦。”
“那就應該繼續,未必就會有災荒。”妙荔握著拳頭道,“西昌行為惡劣,若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還真以為咱們好欺負。這次恐怕已經結下血海深仇了,不把他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他們以後或許還會再生出點事端。”
周述宣點頭說:“說得有幾分道理,就是做起來沒有那麼簡單,不過現在好像不做又不行。”
“本來就是不做就不行,趁著有人教,就該多帶幾個武將出來。萬一以後還有這種事情發生,又什麼辦法都沒有。有人有錢,卻沒有能夠控製大局的人,眼睜睜的等人打到家門口。”
周述宣安靜的聽著,又吃了幾筷子菜,飲了一小口她剛才斟的酒,突然問:“你是真覺得繼續打下去好,還是想讓他們在外麵多待一段時間?”
妙荔一時間沒有想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
靈光一現,突然一下就明白了。
他們就是長公主和齊王,多在外麵待一段時間,他們就能多在一起一段時間。反正他們在邊關,周述宣在京城管不了他們在做什麼。哪怕是兩個人白天打仗,晚上一個被窩睡覺,周述宣都沒有什麼辦法,甚至可能不知道。
所以他這個話的意思就是,他還是覺得她有私心。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並不是她的本意,隻不過是為了掩蓋她的私心而已。到現在居然還懷疑她這個,妙荔真的就無話可說了。
“後宮就不該乾政,皇上若是想不明白臣妾是為了什麼,最開始就不要告訴臣妾,找些麻煩出來。”
周述宣兩杯酒下肚,人更加放鬆了一些,笑著說:“你這還脾氣說來就來了,我不過是多問了一句,你就這樣冷言冷語的。”
妙荔把頭扭到一邊說:“又不是臣妾跑到龍德殿去,貼在皇上耳邊說,強迫皇上聽。”是你自己跑過來,就怪不得她冷言冷語。
“我求之不得,你要是什麼時候得了空,可以試一試。”周述宣又喝了一口酒,“你和姑姑關係甚好,幫她做些事情不是沒有可能,你不要怪我瞎猜。”
越聽越讓人窩火,本來是幫著他考慮這些事情,卻被他故意曲解了,還要聽他這種不像解釋的解釋。
妙荔態度的態度越發的冷了幾分,“夜已經深了,皇上少喝幾杯,早些回去睡覺吧。”
周述宣又喝了一杯酒,“早點晚點都是那個樣子,沒有任何區彆。”
“那皇上隨意吧,臣妾要去睡覺了。”說完站起來就往屋中走。
周述宣沒有挽留,更加沒有阻攔,由著她去了。自己又喝了幾杯悶酒才回去。
妙荔回到自己屋中,腦袋裡還在想他剛才那些話。雖然氣人,卻又想給她提了個醒。既然戰事已經平定,又有了可用的武將,那長公主何必還要回來。驅除外賊之後,又回來困在個小院子裡,多麼不值得。
不如就趁這個機會,永遠的脫身自由。反正有情人終成眷屬,長公主應該沒有什麼不舍的。
明知不可為,她還是要為。她自己或許不能開心自在的過日子了,總要有人可以開心自在的過日子。
周述宣剛才的話就像耳邊風一樣,刮過一陣就沒有了,反而堅定了她的決心。
妙荔迅速的寫了封信,送到了孟潤林手上。讓他想個辦法,找可靠的人送到邊關去,帶到長公主手上。
做的這些事情,就當她是在報恩。她如果不這麼做,看見長公主回來,她心裡一定會愧疚。
就算事發,她也可以承擔風險。
不過她沒有想到事發來的這樣快,第二日周述宣就又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