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的模樣,周義濘就捧著聖旨回去了。
聖旨已經到了麵前,孟潤林有什麼辦法,他不是妙荔,可以反抗,隻能跪受了。誰曾想自己比較看重的孩子,擺了他一道。
周義濘是開心的,不用分開了。他不走,慶喜也不會走,弟弟妹妹都不會走,這裡還是熱熱鬨鬨的。
周義濘上前去揚著笑臉問:“舅父,你不開心嗎?”
孟潤林連連擺手,說:“下官可不敢當殿下這一聲舅父。”
他好像生氣了,周義濘不知道為什麼,無辜的看了妙荔一眼,想尋求一些幫助。
妙荔拉了孟潤林一下,“你生氣了好好跟他說就是了,乾嘛這樣,你越這樣他越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周義濘這才發覺有些不對,問:“兒臣哪裡做錯了嗎?”
妙荔點頭,拉著他在一邊坐下,“你先回答我,你為什麼要去求這個聖旨?”
周義濘老老實實的回答,“因為我不想舅父離開,也不想弟弟妹妹們走,更加不想孟娘娘這裡冷冷清清的。”
“可是你沒有問過他的意思,你隻是自己想而已,不知道他不想。你現在要了這個聖旨,他就必須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明白了嗎?”
周義濘低著頭,意識到自己錯了,“如果舅父真的不願意,可以離開。”
妙荔搖頭否定,“現在不行了,皇上隨意說的一句話都不太好更改,何況一道聖旨,他必須留下來教你讀書。”
周義濘不解的問:“為什麼?”
“因為權力,皇帝至高無上的權力。”他說什麼彆人就得做什麼,他的話就是不可違抗。
周義濘覺得有些矛盾,道理他都知道,事實卻和道理有很大的出入,“如果皇帝這麼有權力,那為什麼皇上還沒有事事如意呢?”
“權力不等同於人心,可以臣服,未必可以心服。人心得用人心換,你一道聖旨可以讓舅父弟弟妹妹留下,卻不能讓他喜歡你。”
周義濘聽的迷迷糊糊的,感覺他們說的話有一部分他聽不懂,或者說是無法完全理解。隻知道他這次做錯了事情,孟潤林會一直教他讀書,卻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他了。
孟潤林生了一段時間的氣就算了,跟個孩子實在不至於,心底確還是想出去。他一個大男人住在宮裡確實不合規矩,可是他的妻兒都在裡麵,他一個人出去也大不願意。
他雖然沒有在自己麵前說過,妙荔還是能夠體會到他的感受,準備幫他一下。
恰巧中秋節要準備宮宴。六宮的大權還在她手上,想跑肯定跑不了,宮宴之事必須由她來辦。免不得要和周述宣打交道,剛好趁著這個機會。想著過完中秋節就讓孟潤林回去。
周述宣每天都算著日子,好像又有很久都沒有見過她了,馬上得一個月了。就連之前長公主的衣冠回來下葬她都沒有出席,說是知道人還活著,沒有必要。
見不到想念的慌,見到了心中又難受。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喜歡聽,舉止動作他也不想看。時間一久,他也搞不清楚是想見還是不想見。算了,隻能順其自然,看事情自己發展。
馬上就要中秋節了,她肯定得過來找他。正想著這個,人就已經到門口了。
他早先放下去的話隻要妙荔過來,不用通稟,直接讓她進門就好。讓他多有些驚喜,看她突然出現在眼睛裡的感覺真不錯。
明明心中開心得不得了,現在還要強裝鎮定。看她行完禮讓她起來,麵無表情的問:“有什麼事情嗎?”
“臣妾想問問中秋宮宴的事。”妙荔沒話找話,問,“諸位王爺都要出席嗎?”
周述宣配合的說:“都要來,還有幾個公主太妃也要出席。太後那邊好像是病了,應該不會來。”
“臣妾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還是覺得問問皇上心中踏實一些。”
所以說重點並不在這裡,她不是為了這個來的,周述宣想了一下,勉強想了個答案,“潤林他們也一起去吧,過個團圓節。”
妙荔正愁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自己卻說出來了,抓著這個機會說,“去的都是皇親國戚,他們一介平民可能不太合適。慶喜又調皮的很,恐怕過去添亂。臣妾以為還是讓他們出去吧,他們家中恐怕已經長了厚厚的一層灰了,該出去收拾一下。”
又被他猜中了,她有些心思還真簡單。
他也不想把孟潤林留在宮中,那些禦史言官閒著沒事就想把這個事情拿出來說上一說,不是一點半點的煩人。可為了她能夠開心一些,他就得這麼做。
不過若是有變化,就另當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