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搜索記錄,實在太過震撼。
尤其是“我懷疑老板不洗澡”這一條,實在是很難讓人不聯想到那位庫洛洛魯迅先生。
優娜假作無事發生,轉過頭將窗簾束起,姿態如常,仿佛什麼都沒瞧見。俠客也迅速移開目光,尷尬地咳了咳,又給庫洛洛去了一通電話。
遺憾的是,庫洛洛又沒有接。
“一直是忙音啊團長遇到了什麼事嗎”俠客嘟囔著。
優娜打開玻璃窗,新鮮的空氣從室外湧入,吹散了屋內的外賣氣味。光線大亮,屋內淩亂的模樣便愈發鮮明了桌上東倒西歪地放著雜物,拖鞋滿地跑;換下來的衣服全長在了沙發背上,那一件疊一件的運動衫,簡直和小山似的。
“不愧是男孩子住的地方啊。”優娜喃喃說。她一向不太能忍受淩亂,便詢問道,“介意我收拾一下嗎”
俠客正忙著給庫洛洛去電,很隨意地答“不介意”。等反應過來優娜在問什麼,他刷的抬起頭,麵孔陡然漲的通紅。
糟了竟然不小心讓優娜察覺這間屋子到底有多亂了
雖然自己和芬克斯才住在這裡沒幾個禮拜,但是混亂程度已經和流星街有的一拚了。
優娜得到了許可,撩起袖子,慢條斯理地收撿起了沙發背上的運動衣。她瞧起來明明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太太、大小姐,但做起這種事情,卻是異樣地嫻熟;而且,分毫不會給人以違和感。
她將運動服抖直了,再掛入衣櫃之中。纖細的五指比劃著衣架,似乎在愁著尺寸的不對付。明媚的光從窗外射入,落在她的發梢與衣領上,像是鍍了一層柔軟的金。
纖細的背影,慢悠悠地穿過客廳。這樣的背影,似乎在哪裡看到過。
也許是那些主打著家庭溫馨的電器廣告那些販賣著麵包機、熨衣板,永遠有一位母親或者姐姐出場的小影片。
俠客不確切自己是在哪裡看過這樣的廣告了,但他知道,自己一定看過這似曾相識的一幕。
不知為何,俠客竟然覺得,此刻的時間過得極慢極慢,慢到他能清晰地看見優娜輕薄衣袖上褶皺的流動,空氣裡塵埃在光線中上下沉浮。
“所有的拖鞋都隻有右腳呢。這是怎麼辦到的真是厲害。”優娜彎腰,盯著滿地亂跑的一次性拖鞋,發出了自己的感歎。
俠客臉又漲紅了,他連忙甩鍋“都是芬克斯乾的芬克斯在晚上練踢腳,所以左腳的拖鞋都會飛出去有些飛到床底下去了。”
頓了頓,俠客又指了指滿沙發背的衣服,說“這些衣服也都是芬克斯的他不喜歡洗衣服,所以穿一件丟一件。我可是從來不穿這種運動服的”
接著,目光瞟到了桌上的外賣盒,俠客又緊張地說“外賣也是芬克斯的最愛啦。他比較喜歡吃披薩,所以最近桌上都是披薩盒子我對披薩是沒有什麼想法的。”
優娜“全部都是芬克斯乾的,是嗎”
俠客點頭如搗蒜“沒錯,芬克斯是罪魁禍首。”
優娜“芬克斯是哈士奇嗎”
俠客“比較像法老王獵犬”
優娜輕輕笑了起來。她的笑聲明明很輕柔,但是卻叫俠客有些羞赧,仿佛自己無所遁形,而優娜也已經清楚地知悉了外賣盒與臟衣服也有自己的一份力。
“麻煩你再給庫洛洛西西裡先生打一次電話吧。至於這裡,”優娜指了指一地的淩亂拖鞋。
“就交給我了。”
俠客“是庫洛洛魯西魯啦。”
芬克斯提著披薩外賣盒回到臨時居住地時,迎接他的,是一副嶄新又奇異的光景。
原本陰暗的房間,此刻光線通透、微風習習;桌上一塵不染,乾淨整潔。那些叫人頭疼的拖鞋們,也找回了宿命的另一半,老老實實地待在鞋櫃裡。
客廳裡有一個女人,她鬆鬆挽著頭發。卷起袖口,下擺打了個結,姣好的側顏微帶薄汗,但沐浴在光線中卻愈如雪色般動人。
年紀不大,二十前半,但早已超脫了少女的範疇,有著獨立女性的典雅韻味。而且,看起來就是毫無感情經曆、遽待染色的白紙。
她仿佛在巡視領地一般,四下環顧著乾淨如新的屋子,說道“俠客,這樣子就乾淨多了吧”
她的手裡,還拎著芬克斯的一件運動衣。而俠客站在一旁,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仿佛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嚴查早戀問題。
看到這副場景,芬克斯陡然退後了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