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篤篤的響聲,優娜聞聲起來開門。將木質的門扉推開後,外頭露出一個年輕村人的臉,他是光人的族人。
“怎麼了?”
她將衣服裹得緊了些,以抵禦初春的料峭。
“優娜,宇智波的本族的忍鷹來了,有你的信。”年輕人遞過了一個小木筒。
優娜接過木筒,抽出裡頭的信紙,垂眸看了一眼。信的大意很簡單,她的丈夫宇智波光人是為了家族犧牲;幫他安置遺孀乃是家族的責任。不日,宇智波本族就會派出光人比較親近的兄弟,來接她回宇智波的族地同住。
優娜看著這封信,眉眼的哀愁稍微消散了點兒。
沒記錯的話,宇智波一族乃是當今數一數二的忍者名門。他們的族地,應該比這個鬼都不肯待的村落要強上許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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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宇智波泉奈踏上了前往無名村的道路。
在出發之前,泉奈的兄長對他說:“近來噩耗不斷,你就當是去旅行休息一陣。”但說實話,泉奈完全無法放鬆下來。
如今恰逢亂世,四方戰火連連。不僅大國與大國之間頻繁交戰,就連忍者家族之間也是彼此仇視。他們宇智波一族與同樣強大的千手一族,已經不知打了多少年的仗了。
泉奈家原本有兄弟五人,因戰亂之故,如今隻剩下斑與泉奈兩人。
而泉奈的堂兄一家,則更為淒慘一些。本有兄弟四人;兩月前,兄弟中最後的幺子宇智波光人也死於千手一族的忍者之手,屍身未來得及運回族地,便在他執行任務的村落草草安葬了。
泉奈猶記得,光人的父親岸中,與自己的父親田島乃是胞兄弟。據父親說,岸中伯父從來是他最忠實的追隨者。後來岸中伯父戰死,父親便對伯父家的幾個孩子都照拂有加,讓幾位堂兄弟一起生活訓練。
隻可惜,戰亂從不留情,伯父家的幾個孩子也相繼戰死。
一想起此事,泉奈的心情就有些沉重。
堂兄宇智波光人雖然戰死,但尚且有些人世牽掛。他在生前曾寄遺書回族內,說自己已娶有妻子,名為“優”;她身如浮萍,柔弱無依。等他身死後,請務必好好照料她。
並且,光人在信裡如著了魔一般,寫了無數句“不可容她改嫁他姓”。密密麻麻一整頁,看了叫人發怵,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被邪魔操控了。
依照泉奈的目光來看,說實話,這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世道艱難,普通女人死了丈夫,根本無法活下去;除了改嫁,彆無出路。光人堂兄卻要他的妻子一直守著他的姓氏,真是不可思議。
思來想去,泉奈隻能推斷光人堂兄對他的妻子深愛不已,見不得她移情旁人。
連續數日趕路,泉奈終於抵達了堂兄光人生前執行情報任務時的落腳點。一路行來,風景愈發荒僻,四處都是廢物荒田,一副被戰火蹂碾過後的狼藉模樣。
瞧見田徑上一整排等食的禿鷲,泉奈甚至蹙眉想:堂兄的妻子,真的還活著嗎?
路邊有個農人,靠在枯樹下打瞌睡。宇智波泉奈走上前詢問道:“請問,這個村子裡有位叫‘藤村光人’的男人嗎?”
忍者在外,不可透露氏名,多以化名活動。
農人抬起鬥笠,懶乏地回答:“藤村啊!他已經死了。不過,他的漂亮太太倒還住在這裡。你往東邊走,那裡有一棵很年輕的櫻花樹,下頭就是藤村的房子。”
泉奈點頭,朝著農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農人瞧見泉奈的背影,心裡奇怪地直泛嘀咕:這個問路人長得不普通,既不是邋遢的莊稼漢,也不是一身血氣的雇傭兵。衣服收拾的乾乾淨淨,臉也秀氣,真像是豪族的少爺。藤村還認識這樣的人嗎?
泉奈不知道農人的疑惑,隻加快了腳程。
終於,他瞧見了農人所說的那一棵“年輕的櫻花樹”。如今已是初春,那瘦巴巴的可憐櫻花枝上,結出了細小的粉白花蕾。雖無盛放時如雲如霧的美景,但也有可愛之處。
那櫻花枝下,站著一名身著黑色和服的女子,正仰頭望著枝頭可憐兮兮的花蕾。鴉黑長發以檀紙結束起,半露出雪色的麵龐。遠山似的眉,籠著淡淡的哀愁。
明明一路行來,隻有荒屋廢田與舊籬貧脊;可她站在那裡,卻像是一幅格格不入的畫。漫漫黑夜無涯,一片碩亮月光灑落下來,瑩瑩生出雪輝,亮的人心底發癢。
不用詢問,她必然就是光人留下的妻子,那個名為“優”的女人。
宇智波泉奈遠遠地看著她,終於明白了向來和藹寬厚的堂兄光人,為何會著魔似地在遺信裡寫上無數遍的“不可容她改嫁他姓”。
再高尚的男人,在見到她時,都會生出卑劣的貪婪覬覦之心。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