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泉奈拒絕得這麼乾脆,長老不由心生疑惑,試探著問道:“泉奈,你是不是已經有心儀的女人了?”
泉奈表情一僵,耳根微紅。他咬牙,故作高傲地說:“我說了,我無意於此!等斑哥成家有孩子了,再來找我說這事吧。”
說來說去,又把球踢回給了宇智波斑。
等泉奈終於從長老那裡逃出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他帶著一肚子被催促的不悅,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哪怕回到了庭院裡,他的耳邊似乎還盤桓著長老那句“你是不是已經有心儀的女人了”。
心儀的女人?
真是開玩笑。他不會隨隨便便地愛慕一個人,除非那個女人真的完美到令他矚目——容貌與儀態,性格和耐心全都無可挑剔。
又美麗,又體貼,願意聽他的牢騷和廢話,願意像一片雪一樣的月光般灑落下來。
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真的存在嗎?
泉奈怔怔地想著,覺得自己有些不可思議。從前的他從未考慮過自己想要怎樣的妻子,可如今他的腦海,卻自動浮現出了如此細微嚴整的要求,簡直是比照著某個人去描述似的。
月下傳來了推門移開的聲音,泉奈抬起頭,望見優娜正蹲跪在走廊上,將一盆清水倒入簷下的花叢中。
“優姐……”
“呀,泉奈大人,”優娜放下木盆,對他笑說,“您回來了。……您是怎麼了?麵色不太好的樣子。”
一片雪一樣的月光般灑落下來了。
泉奈歎了口氣,有些不耐煩地抓了下自己的發絲,說:“啊…是長老讓我娶妻。”
“泉奈大人確實到了娶妻的年紀了。”她說。
泉奈走上台階,在她的跟前盤腿坐下來,語氣執拗地說:“可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和女人相處,也不知道去哪裡找一個妻子。”
優娜微垂眼簾,笑說:“這種事情,不可勉強,都是聽憑緣分。”
她穿的是泉奈所贈的衣物,白色的一身,純澈而柔軟。泉奈望著她靜好的姿容,心底忽然有些衝動。他喉結一動,很唐突地問:“光人哥…他當初,是怎麼娶到你的呢?”
優娜略有詫異。
“啊……這個啊。”她像是有些為難,很不好意思地說,“說實話,我和光人,與尋常夫妻不大一樣。泉奈大人若想要了解普通男子如何追求姑娘,恐怕……還得問問旁人。”
她這麼說,就仿佛她和光人的婚姻有什麼隱情似的。
泉奈嚴肅了臉,問:“可以把姐姐和光人哥的事情告訴我嗎?”
優娜有些好笑:“我的經驗真的幫不上什麼忙哦。即使如此,泉奈大人也想聽嗎?”
泉奈點頭:“我想了解優姐。…我們是家人,不是嗎?”
優娜垂眸,似乎拿他沒什麼辦法,老老實實地按照魔王為她設定的故事來說。
“我出生在水之國一戶貧苦的人家,家裡有四個孩子,我是最大的那個。光人在我家借宿的時候,和母親提出了想要娶我……母親說,‘錢足夠的話,那就可以’。那天晚上,我就成為了光人的妻子。”
泉奈聽她說話,表情很是震驚。
難怪…難怪優姐說她的經驗毫無作用,這樣的婚姻,簡直宛如光人哥用錢買來的。他早就聽說普通的村子裡,女人地位低下,但沒想到貧苦的人家甚至以賣女兒為生……
“泉奈大人,您也不必太過吃驚,世道如此,這也是沒有辦法。”她說,“如果我留在原來的家裡,也許會餓死,也許會嫁給一個四五十歲的樵夫。但嫁給光人,卻也改變了我的命運,光人對我很好……”
泉奈張了張嘴,低聲說:“優姐……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絕對,絕對不會讓她再遇到這種事。
他已經忘了,自己來與她請教如何娶妻的初心,腦海裡隻有優娜所說的那個故事了。哪怕離開了優娜的房間,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他還是想著那個貧窮的必須出賣女兒的家庭裡,優娜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
那天晚上,宇智波泉奈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外出執行任務,穿過茫茫的風雪,在山林裡的一戶人家借宿。這戶人家極為貧窮,卻有四個孩子。最大的長女,擁有極為格格不入的美貌,仿佛是雪所化成的精靈。
這個文靜秀麗,幾乎沒有說話的女子,叫做“優”,人如其名的溫柔。
泉奈坐在爐火旁,對抱著嬰兒的農婦說:“我想娶你的長女為妻。”
農婦拍著餓的哇哇大哭的孩子,很精明地說:“錢足夠的話,那就可以。”
泉奈取出了自己的錢囊。
那天晚上,風雪穿越過漫漫山涯,爐火劈啪直跳。農戶家的長女低頭坐在了泉奈的床邊,藍如晴空的眼柔和地望了過來。
“今晚開始,我就是您的妻子了。”她說。
她有黑色的長發,淡櫻色的唇。肚臍邊有一顆痣,淺淺的,很可愛。手指尖有農人家的薄繭,象征著她的辛勤。指節蜷起來的時候,齊整的指甲抓的人發疼。
“我的丈夫叫什麼呢?”她問泉奈,氳紅的麵頰像是沾著一團霧。
“我……”泉奈張了張口,喉嚨卻像是啞了一樣,說不出話。取而代之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我叫光人,宇智波光人。”
夢境戛然而止,宇智波泉奈渾身大汗地醒來,仿佛被人從水裡撈出來。他睜開眼,望著眼前的黑暗,似乎還沒從那個浸滿風雪的夜晚裡回過神來。
怎麼回事……
他怎麼會……做這種奇怪的夢?
宇智波泉奈有些茫然地坐起來。察覺到被子裡一些異樣,他伸手摸索了一下自己,頓時表情懊惱不已。
“麻煩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