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錢包忘記留下了!
你去結個賬?
她追童磨的腳步還沒走了兩三步,手便被人從後麵扣住了。一直低著頭的富岡義勇抓住了她的手腕,聲音沉沉:“彆追了。難保他不會改變主意,把我們都殺掉。”
優娜這才想起,倒黴的水柱閣下還在這裡。
她回過身,望向富岡義勇。
現在,房間裡隻有他們二人了。方才短暫的戰鬥將房間弄得一片狼藉,天花板與地麵都破碎了,木塊裂得四處都是;冰水交融,將榻榻米浸泡得濕漉漉的,牆壁上還插著幾道未能融化的堅硬冰棱。灰塵從屋頂上簌簌地往下落,叫人忍不住想咳嗽。
富岡義勇低著頭,麵孔上一陣陰影,渾身散發出可怕的冷意,像是故步自封的冰,拒人於千裡之外。
“……你的傷,還好吧?”她小聲地問。
對於富岡義勇,她是有些抱歉的。他受了傷,自己還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這可真是失禮。
“剛才,你為什麼要做那種蠢事?”他問。
“誒?”優娜不解,“什麼……”
“為什麼要擋在我的麵前?”他緊緊扣著她的手腕,上前一步,大聲逼問著。終於抬起的麵龐上,有著少見的、薄薄的惱怒,像是冰上終於出現了裂痕,“為什麼要把後背交給我,為什麼要去保護一個鬼殺隊員?!你根本沒有對抗鬼的實力!”
他將她的手腕鉗得極緊,幾乎要勒出一條紅痕。優娜眉心一皺,小聲地說:“疼……”
這個字落入耳間,富岡義勇愣了下,像是被燙到了似的,鬆開了手。
旋即,方才那片刻的失態慢慢消散了,他的表情恢複了平日裡的冷冽沉靜。
一陣金玉摩擦的響聲,他將日輪刀收入鞘中,低頭慢慢說:“……我隻是,討厭這樣的我。……討厭這樣,彆人站在鬼的麵前時,我卻縮在角落裡。”
優娜揉了揉手腕,並沒有因為他的失態而生氣,隻是輕聲說:“我明白了。…剛才,也隻是一時衝動。以後我不會再做這種傻事了。”
富岡義勇沉默地應下了,朝門外走去。
優娜望著他冷然的背影,問:“水柱閣下,您…不問問之前的事情
嗎?比如我和那個鬼,是怎麼一回事……您一直在懷疑這些吧。”
富岡義勇沒回頭。他說:“我已經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算了。你也早點回去吧。誠先生會擔心的。”
說完,他的腳步就朝前踏去。
///
煉獄杏壽郎和誠先生閒聊的時候,富岡義勇蹭聽到過杏壽郎所說的話——這個女人,是因為鬼的反複侵害糾纏,才會離開原本富裕的家,嫁給身為音柱的宇髄天元的。
報紙上所刊登的麝香間祗侯家失蹤的小姐,正是這個女人。
但是,即使成為了柱的妻子,她依舊沒能逃脫鬼的糾纏。
煉獄說,他救下她的時候,她被鬼一路追蹤;若非日出及時到來,恐怕她就會被鬼帶走。
那隻對她反複糾纏,讓她不得不以“嫁人”為手段來擺脫的鬼……
一定就是剛才那家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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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岡義勇回到了紫藤花之家,請醫生過來看了一下傷勢。所幸,傷口雖然裂開了,但並沒有太嚴重;反倒是優娜踹他的那一腳,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烏青。
戴著眼鏡的醫生打量著這個烏青,不由感歎道:“這個惡鬼可真夠凶狠的啊!竟然使出了這樣大的力氣來傷害您。瞧這拳頭的勁頭,十頭牛都不過如此吧?”
義勇:……
那家夥的腳勁,竟然有十頭牛那麼厲害嗎?
診療完畢,他扣上製服的扣子,出門去尋找誠先生。
穿過垂掛著紫藤花穗的回廊,他遠遠瞧見誠先生站在門口落鎖,一邊落鎖,還一邊搖頭歎氣。義勇有些疑惑,問道:“那女人回來了嗎?”
“您是說宇喜多夫人嗎?”誠先生收起了大門的鑰匙,擦了擦額頭,說,“她在剛才已經決定離開了。”
“……離開?”義勇有些不解。
“是的。她說是家中有事,便不再留在紫藤花之家了,簡單地收拾了一些行禮,便要離開,去意已決的樣子。”誠先生也有些迷惑,“對了,她還讓我給水柱閣下您留了一句話。”
“什麼?”
“什麼‘如果要告訴天元大人的話,請自便’。我也不懂是什麼意思。”誠先生模仿著她那恬淡的語氣,說完這句話後,很焦急地問,“您和宇喜多夫人,是鬨了什麼矛盾吧?”
聞言,富岡義勇的麵色一凝。
……她竟然直接離開了這裡?!
難道她認為,自己會直接將她與鬼的關係告知宇髄天元嗎?!因為擔心宇髄無法承受她的背叛,所以乾脆一走了之,省得去麵對丈夫的質問?是這樣的原因嗎?
“這家夥……”義勇皺了皺眉,說,“開門,我去找她。”
“誒?!”誠先生有些不敢,勸說道,“要不然,您還是回去休息吧,我讓炎柱閣下去將她勸回來?”這才幾天呢,宇喜多夫人和水柱閣下就鬨到你死我活、他在此地,我便離開
的地步,誠先生哪裡敢讓水柱閣下再和她說話呢!
“……”富岡義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我開我開我開。”誠先生誠惶誠恐地說。
門推開了,富岡義勇踏出了紫藤花之家。夜色茫茫,後半夜的小鎮已經有些寂靜下來了。他走向路邊尚且開著的商店,冷著臉對老板說:“打聽一個人。”
昏昏欲睡的老板瞥到他腰間的佩刀,嚇的一個激靈:“是鬼殺隊的先生嗎?您…您說。”
“有沒有見過……”義勇皺了皺眉,努力想描述她的外形。
他的腦海中,很快掠過了她的容貌。
坐在紫藤花海中的秋千裡,安靜地出神的女子。她的嘴唇很柔軟,落在他麵上時,輕得像是初開的蓮花瓣尖掃過。
等等,他在想什麼?
他捂住額頭,皺著眉低下了頭。半晌後,他才聲音冷靜地說:“一個穿著山吹色和服的女人,長相出眾。”
“啊……說來,我有印象,是從紫藤花之家那邊出來的吧?”老板立刻想起來了,“叫人過目難忘的大美人啊!眼睛是晴天的顏色,像水晶花一樣!”
“就是她。”
“往這邊去了——”
///
星垂四野,夜色正深。
優娜提著一個很小的行李箱,慢慢地步行在田壟上。
從這裡去最近的車站,步行可能需要半天。雖然很慢,不過她還是在悠悠地走著。
其實她也不想走,至少想再見宇髄天元一麵。
但水柱閣下那種耿直又正義的脾氣,恐怕是不會替她隱瞞今夜發生之事的。也就是說,宇髄天元恐怕會在第一時間就得知——你的第四個老婆在包庇上弦惡鬼哦!
宇髄天元可是音柱,是鬼殺隊的獵鬼精英。出了這等事,那還了得?除了大義滅親手起刀落,她想不出他該做的第二選擇。
當然,宇髄也可能選擇包庇她。不過,這就會讓宇髄天元為難了。讓自己憐愛過的男人在道義與感情之中兩難,她可是會過意不去的。所以,她還是主動離開為好。
她走的有些累了,便在路邊的茶棚裡坐了下來。茶棚已經打烊了,並沒有人招待,但長凳還擺在店鋪門口,寫有“休息”的木牌端端正正地掛在繩上。
她托著腮,望著外頭的夜色,盤算接下來的去處。
好久沒回家了,也不知道宇喜多一族如何。不如就回去看看吧。
就在這時,她聽到被夜色覆蓋的田壟上傳來了一陣迅捷的腳步聲。但還未瞧見人影,便有一陣風嘩然刮起,吹得她長發與袖口一陣亂舞。
“誰……”
她剛張開唇,緊接著,便瞧見了水柱閣下的麵容。
他在她麵前側身停下,被風揚起的衣擺慢慢垂落。也不知是否因為一路奔跑,他的氣息比平常更顯幾分急促。“水柱閣下?”
“……嗯。”
“您…怎麼追上來了?”優娜有些頭疼,“是後知後覺地打算處決我了嗎?因為我包庇惡鬼的緣故……這可麻煩了,我完全不是您的對手啊……”
“我沒說過那樣的話。”他冷淡地說。
“那,您出現在這裡是為了什麼呢?”她的眸光有些苦惱。
“我隻是在趕路。”富岡義勇神情淡淡,“我要去車站,這裡是必經之路。在這裡與你恰好偶遇,僅此而已。”
優娜:……
你聽聽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麼?
</>作者有話要說:義勇:你在老家時被鬼糾纏,嫁給宇髄後還被鬼糾纏,今晚也被鬼糾纏。我明白了,一切都是這個纏著你不放的鬼的錯。
uu:雖然但是,這不是一個鬼乾的,分彆是三個鬼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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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慘:不偏愛,懂節製,方得長久。
黑死牟:承恩不在貌,也無關家世,隻看皇上是否中意,要不然也是枉然。
童磨:我真是嗨到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