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3 章 203(2 / 2)

[綜]戀與獵人 Miang 12268 字 10個月前

“……兄長。”一片靜悄悄裡,她忽然開口了。

“嗯?”燭台切顯然沒睡著,語氣也很精神,“怎麼了?”

“‘暗墮’之後會怎麼樣?”她問,“如果隨便乾涉曆史的話,會發生什麼呢?”--

“這個問題啊……我也不是很清楚。”燭台切苦笑起來,“從曆史的角度來說,如果付喪神乾涉的曆史隻是很小的一部分——比如‘帶回了一個饅頭’、‘在河水裡洗了手’這樣微小的事情——那曆史自身有足夠的力量去修複它。但是,如果付喪神乾涉的程度超出了曆史自我修複收束的能力,那曆史就會直接改變哦。比如,在關原之戰前就殺掉德川家康之類的,絕對會引起大動蕩。搞不好,江戶幕府的曆史會直接消失,現世的狀況也會被改寫。”

“那…修改了曆史的付喪神呢?會怎麼樣呢?”

“聽說會暗墮吧。但是,我們本丸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會怎麼樣。我也聽說過‘時間溯行軍都是暗墮之後的刀劍’這樣的說法,但那都是夜半怪談啦,從笑麵青江他們那裡傳出來的,不能當真。”

“……這樣啊?”

“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種事?”燭台切問。

“今天在關原之戰的出陣地點,差點就見到了原來的主公。”優娜歎了口氣,“不過,我還是挺理智的呢,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隻是,難免會對所謂的‘暗墮’產生好奇呀……”

“日光,可不要太記掛著原來的主人了。那些啊,都已經是很遙遠的過去了。”燭台切的聲音忽然認真起來,“我們付喪神所擁有的,僅僅是‘現在’罷了。服侍主公,就是我們最重要的任務。”

她淺淺地笑起來:“我明白的。兄長不要操心這麼多。……快睡吧。”

說著,她翻了個身,沒有再問這些令人好奇的事情,很快就睡著了。

……

……

奇怪的雪又飄落下來。

連綿起伏的原野上,覆著厚厚的雪。一輪月懸掛在天上,月光白茫茫地灑落下來。風很冷,灌入衣領中,刮得人想打個寒顫。

優娜怔怔地看了一會兒麵前廣袤無垠的雪原,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做了那個連續劇似的夢。

不過,這回,主公似乎不在。--

她環顧四周,並未見得那位僧人的身影,也不曾看到袈/裟的一角。

她冒著細細的雪,向前走了一

段路,忽而見得草叢動了起來,像是有什麼矮小的東西匆匆穿過了半人那麼高的、深碧色的荒草。

“什麼人……”她頗為驚詫。

一個孩子從草葉中鑽了出來。

大概十歲的年紀,麵龐很青澀。穿濃紫色的水乾,內著銀朱小袖與白綾單衣。烏黑的發在兩側盤成雙髻,懸下一道紅絲。這是平安時代貴族男童的打扮,唯有權勢在手的家族才會為子嗣穿上以昂貴染料和舶來絲絹織造的華美服飾。

“你是……?”優娜有些疑惑地半蹲下,向這出現在夢境中的少年詢問。

雪落在少年的眉間,他抬起漆黑的眼睛,伸手拉了拉優娜的袖口,說:“法師大人,我的信,一定要送到母親的手上啊。”

“……誒?”優娜愈發困惑了,“法師…?我?”

少年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纖長的睫毛落下來,童稚的麵孔上有不合年紀的成熟:“餘…將死也。天明明,夜月雪。餘將死也。”

用的是古語,聽起來頗為彆扭。

這個夢頗為稀奇古怪,讓優娜很是摸不著頭腦。她可從不記得自己有見過這樣一位十歲左右的孩童,更沒做過什麼出家的法師。

莫非,這是主公的夢境嗎?

她確實聽燭台切說過,主公原本就是平安年代的僧人。興許,因為靈力共享的緣故,付喪神偶爾能進入主公的夢境?而麵前這位孩童,就是主公的舊識?

她蹲下來打量著孩童,對方似乎並未察覺到她是一個全然陌生的人,隻是像演繹劇本似的望著她,如同看著一個熟識者。

……

……

夢結束了,她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了。

雪也好,月亮也罷,還有那身著濃紫色水乾的男童,全都消失不見了。燭台切光忠的臉近在咫尺,細碎的發絲落在她的枕上。

不知什麼時候,兩人睡到一窩去了。她枕靠在前輩的臂上,脖頸有點發酸。

……肌肉太硬也不是好事啊。

她醒來的響動,讓燭台切也慢慢睜開了眼。那淡金色的、猶如女郎花一般的眼睛,起初有些渾茫,但很快就清明起來。

“早上好啊,日光。”他笑著,收起了手臂抱了她一下。但大概是因為手臂太麻的緣故,他皺了皺眉,微吸了一口氣。

“兄長,你睡覺時也戴著眼罩嗎……”優娜小聲地嘟囔著。

“嗯。我習慣了。”燭台切笑著說,“這是從先主那裡繼承的特點哦。”

屋外的晨曦亮起來了,她隱約聽見水潑在地上的聲響,大概是勤快的人已經開始內番的工作了。她起了身,開始穿衣洗漱。

今天燭台切卻要出陣。一大早起來,就急急忙忙地去收拾佩刀和盔甲了。據說要去的目的地是京都附近,也許這回燭台切又會帶些“不影響曆史自身收束”的土特產回來吧……

燭台切離開後,她也沒法閒著,今天被安排的內番工作是曬衣服。

付喪神自己的衣服,如出陣

服、內番服,一般都是由自己洗曬的。但有一些公用的服飾卻是例外的,比如打掃衛生時的外罩、做飯的圍裙、下苗圃時的手套乃至浴室的浴衣,這些都是公用的,全都放置在藤蘿裡,供大家自己取用。當然,這些衣服每天都會由值班的付喪神負責清潔晾曬。

今日負責洗衣的人是歌仙兼定和山姥切國広,優娜到的時候,他們二人正在莫名地爭搶一條下擺臟兮兮的被單,一邊爭奪,一邊跑步,以至於整個院子裡都充滿了飛舞的泡泡。

“好啦,把那條被單交給我,我也要洗掉!”

“……不用了!這樣就好!這種布料才是最適合我的!”

“不行!這不夠風雅!把被單交出來!”

意義不明的爭執from歌仙兼定&山姥切國広。

“請問……”優娜站在庭院下階的樓梯上,試探著打了聲招呼。但是那一對圍繞著被單追逐的付喪神顯然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兀自在進行著馬拉鬆大賽。

“衣服…我抱走了噢?去晾曬了噢?”她看著滿院子的泡泡還有那條飛舞的被單,很慎重地說了一聲。

無人回應。

算了,還是直接去曬衣服吧。

她歎了口氣,抱起了裝有洗好衣物的木桶,向著二位爭奪被單的付喪神打招呼:“我先去曬衣服了。打攪了。”

那頭的歌仙已經搶到了山姥切的被單一角,簡單乾脆地按進了洗衣專用的木桶裡,將肥皂糊了上去:“這回你已經逃不掉了!我的回合!洗衣表示!”

山姥切國広的表情堪稱複雜。

而優娜已抱著木桶離開了。

她走到了晾曬衣服的庭院,停下腳步放眼望去。五六條褐色的粗繩從空中拉過,兩端分彆係在庭院儘頭的樹枝上。最末一排,還晾著昨日忘記收起的一張枕套;看枕套上的可愛小綠鶯圖案,也不知道這枕套屬於哪位少女心十足的付喪神。

天氣晴好,清澈的陽光正盛,是很適合把布團和舊衣拿出來晾曬的日子。如果能在這乾淨的陽光下曬上一整天被褥,那晚上躺進去時,想必也能嗅到太陽乾燥舒適的氣味吧。

優娜捋起了袖管,提起了一件絞乾的浴衣,輕輕抖了抖。雖說這衣服已經絞了一遍了,但沉重的水珠還是滴滴答答、源源不絕地從浴衣邊緣滾落下來。衣服倒是洗的很白,反反複複的搓痕極是明顯。看得出來,負責洗衣的歌仙兼定對“白淨”有著強迫症一般的要求。

晾衣繩有些高,她提著濕衣,踮起腳尖來,卻還是不大夠得到那繩子。

“用這個吧。”

就在這時,她聽到身旁傳來了溫和的男聲。她側過頭去,卻見是一期一振不知何時來了。他穿著便服,鬆綠的短發被夏日的風吹的散碎,一雙眼輕輕彎起,眸光很是柔和的模樣;手中則托著一張小矮凳,友善地遞了過來。

啊,是隔壁的媽咪呢。

……等等,矮凳。

矮凳?

???

“這個板凳是……”優娜露出了懷疑的目光。

“哦,是用來踩的。”一期一振十分溫柔體貼地說,“我家的弟弟們啊,經常會因為身高的原因夠不到晾衣的繩子。這種時候,凳子就是很有必要的東西了。看起來,你也需要這個呢。”

優娜:…………

不知道為何,感覺到深刻的哀傷呢……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燭台切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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