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就說:“對她好她會不回家?”
蘇父沒話說,隻能說:“唉,也隻有你能勸得動她了,她這脾氣要是不改改,以後進了社會,真要吃大虧!”
旁邊的二表哥賀啟程見母親掛了電話,就說:“你彆勸,勸什麼?叫星辰家來過年。”
外婆走過來輕輕打二表哥:“就說傻話,她現在都回家了,還來這邊過年,她家裡人怎麼想?”
“她家裡人想是她家裡人嘍,她不想回去你們還老是叫她回去。”
外婆就歎氣:“這世上事情,不是你想就不用做的!我還不想大冬天還洗車呢,不洗行嗎?”
二表哥立刻笑嘻嘻的過去拿水槍:“我來洗!”
外婆就笑罵他:“過年這幾天你洗,平時呢?”
二表哥沒話說了。
*
外婆走到舅媽身邊就歎氣。
她們還是老一輩想法,覺得凡是能忍,忍忍就過去了,過年還是要回家的。
叫舅媽:“打電話,勸勸她,她爸說的也對,這是跟家裡吵架,她都能兩年不回去過年,以後要是嫁了人……”
在她們的傳統觀念中,女人嫁人之後,就要家裡家外各種家務活都操持起來了,這麼犟以後是要吃虧的。
舅媽給蘇星辰打電話,說了讓她回家過年的事,說:“你要不想在那邊過年,就家來過年。我本來是想讓你跟那邊親一點,將來對你也好,現在你自己有能力,不想他家東西就不想吧,回來過年也好,好幾年都沒回來過年了。”
說到這,舅媽又拿粗糙的掌心,撐在眉心的位置,低著頭。
又是一年過去,她的十隻手指,依然如胡蘿卜一般,根根凍的通紅,開裂,四十幾歲女人的手,已經粗糙的宛如老樹皮一般。
去年蘇星辰過年回來了,那也是年初一了。
在他們心中,除夕夜那頓年夜飯在一起吃,才是真正的過年。
*
蘇家人……或者說蘇父、蘇星陽和蘇老頭,都在等蘇星辰回去過年。
蘇父掛了電話,蘇老頭抬頭看向蘇父:“怎麼說?”
“我讓她舅媽勸勸她。”蘇父道。
蘇老頭也不做聲了。
他在心裡和蘇父一樣的想法,這個孫女已經倔到讓向來還算好脾氣的蘇老頭都皺眉了。
蘇星陽道:“爸,我去接二姐吧。”
“你知道她住哪兒嗎?你去接她?”蘇老太太沒好氣的白了這對父子一眼:“人家連住什麼地方都不告訴你,還去接她,她自己沒長腿啊?”
“爸爸知道二姐住哪裡,爸,你告訴我地址,我自己去接!”蘇星陽站起身。
蘇父也起身說:“我和你一起去吧。”
蘇父還真知道,在陪蘇星辰去辦過戶手續時,上麵就有地址。
房子也是在城西,當初這個房子就是田父田母因為女兒來這裡上學買的,在Z省大學那裡,他們本來的意思是買在這裡,以後女兒考Z大,離家也近,房子買在學校附近,以後住在這也方便。
雖然同是城西,開車卻要花將近五十分鐘。
年底了,路上已經沒什麼車,路上空蕩蕩的,蘇父他們一路也沒堵車,除了紅綠燈之外,一路都很順暢,比平時居然還早一些到。
蘇星辰學校課程結束,宿舍就不能住了,當天晚上就搬到了新房子裡,還是程慷堯陪她一起來的。
程慷堯是非常不願意她住在這裡,才剛裝修好沒多久,哪怕用的是環保漆,材質用的都是最好的,一個來月的時間,也不能住人。
蘇星辰就笑著問他:“不住這我住哪兒呢?”
程慷堯是想讓她去他家過年的。
他家的家庭關係組建特殊,他父母名為夫妻,實為生意合夥人,平時他爸媽都另有金屋,回去的次數不多,那個房子冷清又冰涼,有時候連他自己住著都不像家,反倒是她在的地方,他才有幾分家的感覺。
就像此刻,跟她待在這個剛裝修好才一個來月的房子裡,根本就不想回去。
他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她:“你可以住到南山彆墅去,那裡空著。”
蘇星辰打開地暖,鞋也沒穿,穿著襪子直接踩在地板上,回頭笑:“感覺被你金屋藏嬌了似的。”
程慷堯臉一紅,拿著拖鞋跟在她後麵追:“地暖才剛打開,你把鞋子穿上。”
蘇星辰抱著抱枕,頭微微歪在沙發上靠著,很自覺把腳往沙發上一伸,程慷堯就很自然的上前把鞋子套在她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