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辰關了車窗的時候，臉上還是帶著笑的。
鄉鎮雖不如城市燈火通明, 可馬路兩邊依然燈火璀璨, 映的她的笑容格外明朗燦然。
他是很少看到她露出這樣的笑的, 連眼睛都在笑, 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輕盈的跳躍著。
在她和他們一樣還是個叛逆的殺馬特的時候, 她是大家一樣, 起哄的笑, 誇張的笑, 在開始好好學習之後，她是淡然的笑，冷眼旁觀的笑。
大多數時候，她的神情都是淡淡的, 像一個局外人。
看著她笑, 他便也跟著笑起來。
天知道剛剛在她舅舅舅媽麵前，他有多緊張, 他對著鏡子看了下自己的麵容，嗯, 還是很帥的。
此時天已經黑了, 兩人找了個地方吃了些東西, 再繼續出發，到H市時已經快十點。
他幫她把滿後備箱的東西拎上去，再一樣一樣的塞到冰箱裡。
像肉類, 都是要放在冷凍裡放好的, 也幸虧蘇星辰家冰箱大, 加上是新的，裡麵放的東西不多，即使昨天和卷毛他們一起去采購了一些，也是放在保鮮裡麵，冷凍裡麵除了一些肉和一條魚，基本都是空的，不然她舅媽給她帶的這幾十斤的豬肉、牛肉、殺好的土雞，真的沒地方放。
程慷堯是真的沒有太多生活常識的人，過去他從未做過這些，在蘇星辰家，第一次擺放，就已經知道幫她分門彆類，兩個人將冰箱歸置的井井有條。
直把這些都放置好，他才回家。
他若想留在這裡，蘇星辰不會說什麼，但他要走，她也隻是出來送他。
她要送他下樓，他將她推回去，不讓她送。
她就站在電梯外麵看著他。
他都已經進電梯了，在電梯門要關上的時候，突然長腿一跨，走出來抱了她一下，又回到電梯中，羞澀的低下頭，又抬起頭朝她揮揮手。
蘇星辰忍俊不禁：“你真的可以留下來的。”
程慷堯整理了一下胸前的衣服，“你再說我就真的留下來了。”
他揮手，電梯門關起來，電梯向下。
天知道，讓他離開花費了他多大的意誌力。
就像兩塊原本緊緊吸在一起的磁石，他是生生的將自己從另外一塊磁石上拽開。
在離開的時候，他還一直回頭。
他不想離開這裡，但他知道，他必須離開。
蘇星辰算公眾人物，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人拍到什麼照片，會對她造成影響。
回到程家，程父和程母都還沒回來，今天年初二，程母是肯定宿在娘家的，要在娘家見各種親戚，親戚間聯絡感情。
程父也在他的小家中。
這樣的情形已經持續了很多年。
劉阿姨他們也不在，整棟彆墅都是暗著的，從外麵看去，又冷又暗，讓剛從蘇星辰家出來的他，連跨進去的勇氣都沒有，隻恨不得立即轉身，再回到有她在的地方。
可他還是走進去，走進黑暗裡，開了燈。
房子裡的暖氣是開著的，裡麵倒還是和離開前一樣暖意融融，隻是安靜。
偌大的彆墅裡，安靜的隻有座鐘的鐘擺一擺一擺發出的滴答聲。
程慷堯覺得，才剛離開，他就又開始想她了。
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想給她發視頻。
蘇星辰還沒睡，在梳洗完之後，就又坐在陽台上打坐修煉，程慷堯視頻發過來的時候，她就坐在陽台上。
看到她，他便也跟著像是心都被什麼填滿了似的，適才的寂寞空虛冷通通不見，就隻想看著她。
他問她：“怎麼坐在陽台上？陽台上多冷，趕緊回房間去。”
蘇星辰便笑著眨眨眼：“我在修煉啊。”
程慷堯以為她在開玩笑，就笑，“那你回房間修煉。”
蘇星辰就笑著說：“好。”
蘇星辰家裡都有地暖，唯獨陽台是沒有的，哪怕是玻璃門開著，這裡也會暖到，但到底不如屋子裡暖和。
這個世界靈氣匱乏，她雖然修煉速度緩慢，但是一天都不敢耽擱，基本隻要有時間，就會修煉。
她對他是縱容又有耐心，竟真的聽他的話，笑眯眯的回到臥室，將手機隨手擱置在床頭櫃上，繼續閉目打坐。
程慷堯看到她回房間了，才滿意的和她道了晚安，去浴室洗漱，一邊洗漱還一邊哼著歌。
年初三一早，他就穿上大衣開車去買了早餐往蘇星辰家跑。
兩人也不做彆的，就是刷題，她給他輔導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