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你十六(1 / 2)

客人都已經到齊,主人卻最後一個入場。

按理來說這是極其不禮貌的行為,但是現在帝國整體崇尚禦畫師,連帶著補畫師也身份高貴起來。再加上眾人都有求於他,哪裡還會有人敢說陶老爺子遲到不妥當呢。

隨著陶家主人步入客廳,四下討論聲這才漸漸消失。

陶興昌走到會場中央,目光掃過整個會場的人,期間視線幾次在較大世家身上停頓,又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戴著麵具的容雲景,這才不鹹不淡開口道:

“這一次補畫宴會開的很匆忙,難為大家還抽出這個空來看望我這個老不死的。”

眾人興致高昂,立即回應吹捧。

“不為難不為難,老爺子的場大家夥都擠破了頭想進。”

“陶家補畫手藝堪稱一絕,您願意重新出山已經是很大的恩賜了。”

“帶了家裡最珍貴的畫作,希望能在您的手下重獲新生!”

似乎是習慣了吹捧,陶興昌的麵部表情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這一次的宴會隻會選一人代為補畫。大家也知道我的脾氣,我這個人補畫從來不看你後台有多大,或者多有權利。”

說到這裡,他再度皺眉看了下位居主位的容雲景,頓了好一會才繼續開口。

“我隻在意你手上的畫。”

雖然大廳裡沒有人開口說話,但大家的眼神都有意無意瞥向容雲景。

不管知不知道內情,眾人都以為老爺子這話就是針對容雲景所說,眼神中自然都帶上了幾分看好戲的意思。

“……”

容雲景戴著麵具,唯一露出來的眸子一片坦然,毫無半點心虛。

席清音頓感頭疼。

彆看這次宴會魚寬粉也沒心沒肺的到場,實際上當年魚養年縱火殺害陶李言的事情落幕後,陶家和魚家直接反目成仇,世交情誼半點不在。魚寬粉這次隻身赴宴也是心大,又或者是想擴展業務想瘋了,指不定這一會兒就遭了陶家人的多少白眼。

再加上魚家向來和容家交好,連帶著容雲景這次處境也很尷尬。

當然,皇室中人的定力都是數一數二的。

光從外表上來看,容雲景淡定的就像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一樣,看不出一點兒不自在。

貓咪吹了吹小爪子上的毛,躺平在金孔雀的膝頭,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

“既然人都已經到齊了,那我們就直接進入今天的主題吧。”

陶老爺子說的雖然平靜,但聽到這句話的人反應都十分激動。

所有人抬起手中用各式各樣材料包裹起來的破損畫作,眼神熱烈而又忐忑。

有個彆心情急切的人直接拆開了外包裝,直接將畫作展示出來,大聲道:“老爺子,求您看看我這副畫吧!”

旁邊的人拉下他,著急說:“看我的,他的畫肯定比不上我這一幅。”

兩人怒目相向,會場內的氣氛同樣劍拔弩張。

不少人皺眉打量著彆人的畫作,從心中評估畫作價值然後與自己手上的畫作進行對比。要是自己的更好,他們立即眉開眼笑鬆一口氣,要是對方的要好一些,他們便暗地裡存著壞心思,想著怎樣才能讓對方知難而退。

在這樣氣氛的影響下,席清音也眯著眼睛打量了下那些已經被揭開麵紗的畫作。

掃視一圈後,垂下眼簾,掩住眸子裡一閃而過的驚訝。

陶老爺子的號召力果然不同凡響,光這附近一圈的畫作就有很多精品,基本上都是為A級禦畫師所作,大多價值不菲。

還有已經故去的禦畫師遺作,甚至有些作品的年頭比席清音的歲數還要大一些。

更多的,是還掩蓋在各式各樣布匹之下的神秘畫作,光從外部就能感覺到布匹下散發的磅礴精神力。

對於一個禦畫師而言,這顯然具有莫大的誘惑力。

貓咪抬眸看了一眼容雲景。

後者臉龐被麵具所掩蓋,眼眸溫和的看著左掌捧著的畫,一點兒也不慌亂。

“喵嗚……”

為什麼他感覺金孔雀比他這個禦畫師本身還要有信心的樣子……

陶笑笑從陶興昌身後探出頭來,咳嗽兩聲,模樣正經說:“大家將手裡的畫交給我,我會把它們一一送給父親過目的。”

說著,他走到眾人身前,旁邊的下屬幫忙拿畫做記號,而他則是笑臉相迎,胡亂攀談幾句。

前麵的過程很順利,大家來這裡是有求於人,自然很配合,所以取畫的速度也是相當快,一眨眼就到了容雲景這裡。

拿過畫作後,陶笑笑忽然頓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容雲景。

頓了頓,他緊張兮兮說:“您知道這次宴會舉辦的目的嗎?”

容雲景偏了偏頭,聲線溫和的笑道:“當然知道。”

陶笑笑斟酌說:“您覺得是什麼呢?”

容雲景道:“補畫。”

“……”陶笑笑滿臉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