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忍不住坐直。
容天河一開始的估計沒有錯,他無論如何也會站在容雲景同一側,是永遠都招攬不了的那一類人。
他的內心深處自然是偏向於參戰的,怎麼說這也是帝國,是他長大的地方。既然在禦畫一道上學有所成,那就有相對應的責任。
但心裡這麼想,現實情況又是另外一回事。
總不能一直原型參戰吧,各種激光武器離子炮的衝擊之下,一隻貓抱頭逃竄,淒慘的藏在各種嘎吱角落裡邊……
這個畫麵隻是想想就有點讓人崩潰。
席清音架上畫架,對著一片空白的宣紙出神,半天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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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星。
今天的金疙瘩顯然比以前要慌亂許多。
戰爭開始,這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容雲景一方麵要處理父親逝世後的喪禮,另一方麵,他還要積極的做戰前動員演講。
現在整個帝國人心惶惶,隻有讓民眾知道皇室依然□□,依然是人民的強力保護傘,這樣才不會讓大局直接垮掉。
女仆長悶悶不樂的給小貓倒食。
炭炭似乎也發覺了氣氛不對勁,不再像以前一般安靜且高冷,而是不停的喵喵叫,在女仆長的手掌邊蹭來蹭去。
女仆長忍不住出聲:“殿下要兼顧這麼多事情,做得好人們會說這是他應該做的,做的不好……哎,他的身體也比以往要虛弱許多了,接下來的日子可怎麼辦。”
圍繞在一旁的姑娘們紛紛沉默。
有心思敏感的已經先一步哭出了聲音,咬牙切齒的罵道:“都怪元帥,不,都怪那個叛亂頭子,就是一個殺千刀的大壞蛋!”
在一牆之隔的地方,有司令官焦急的抱著一遝文件,幾乎是跪在容雲景麵前勸誡。
“殿下,我們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現今叛軍戰士雖然不多,但他們那邊禦畫師初步統計600餘人,所占領星係也已經超過帝國版圖的十分之一。我們這邊禦畫師隻有兩百多個人,每個軍隊分配到的禦畫師隻有一兩人,有些甚至沒有分配到,對於作戰實在大大不利!”
有人跟著說:“殿下,現在是時候要發布強征禦畫師的號令!”
容雲景接過文件,眉頭緊鎖。
良久,他揉了揉額角:“你們應該也清楚不到最後一步,不能強征禦畫師。”
隨行人急迫說:“可是現在明明已經到了最後一步了。”
容雲景麵色依舊沉穩:“誰說的?”
司令官:“……???”
容雲景忽然勾唇,將星網的直播界麵直接投屏到房間的白色牆壁上。其上有光暈舞動,一黑袍人執筆,下筆不停。
即便是星網最原始的虛擬形象,這個人也擁有著不同的風采,讓人一眼就辨識出來。
房間內足足十餘人,在最初的愣滯以後忽然不約而同的鬆下一口氣。
有人忍不住舉起手歡快的狂呼:“席畫師終於願意出麵了!太好了!”
看著滿屋子高興的人群,容雲景微微後仰靠上椅背,目不轉睛的看著作畫界麵。
很快有人注意到太子殿下的專注神情,和旁邊人說起悄悄話。
“殿下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一往情深啊。”
“您想錯了,殿下這次可不是深情。”
“哦?這話怎麼說?”
回答的人摸了摸手掌中強征禦畫師的文件,老神在在的搖頭。
“等到席畫師畫完這幅畫後表態,那個時候才是殿下口中的‘最後一刻’。到那個時候……就可以看出我手中的文件是否需要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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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
帝國第一禦畫師協會。
登上禦畫師會長這個位置一來,林迪從來沒有哪一天像現在這樣焦灼過。
他焦躁的走到會議室窗戶邊,操控著遙控器偷偷將隔音窗簾打開了一線。光亮瞬間鑽了進來,與此同時一同鑽入的還有鋪天蓋地的請願聲音。
“並肩作戰!並肩作戰!”
“請號召禦畫師們,不要再做壁上觀了!”
“席畫師求您原諒我們吧,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最先開始誣陷您的人,還有傳播過不實信息的無良媒體均已查處,您快回頭看看我們吧!”
“林迪會長請務必給出正麵回複!”
窗簾後的林迪一激靈,猛的合上窗簾,險些以為地下的人火眼金睛看見他了。
等待許久的A級禦畫師們早已按耐不住,紛紛出聲抱怨。
“他們擱這裡鬨什麼鬨,所有禦畫師協會高層都已經同意參戰,中上等的也在逐步勸說中。再低級的我們也沒有辦法呀,總不能摁著彆人的頭將他拉到戰場上去吧……”
“可能覺得席清音不參戰,想要我們去勸勸,S級彆禦畫師戰力可不是說笑的。”
“得了吧,勸什麼勸。要我是席清音,我也不想鳥這一群人。什麼玩意兒,不需要我的時候個個吃我的瓜,需要我的時候蹦出來了,那我成什麼啦,憑什麼非得毫無怨言的去保護他們!”
幾人越說越激動,隻覺得想要吐槽的點多到幾天幾夜都說不完。
林迪適時喝止:“行了,都彆說了。”
等會議室裡的禦畫師們逐漸恢複平靜,他才無奈開口:“席清音這個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從禦畫師學院的時候我就見過他了。他的責任感比你們想的要強很多。”
聽聞這話,眾人忍不住看向同一個方向。
會議室投屏同樣顯示著直播作畫的界麵,看著那個形影模糊的黑袍人,他們似乎都能在腦海中描繪出席清音的清冷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