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就是想叛變,人家還看不上我呢! 於勝男嘟囔著,悶頭蓋上了被子。
曹富貴倒不是不想去知青點,隻是最近剛忙完小學校修整改建,準備迎接乾校戰士”的一堆後勤工作——誰讓他是這十裡八鄉有名的能耐人,又見過世麵,知道城裡人的生活習慣,為了讓乾校這些下放乾部能生活得更安心,曹書記可不得把後勤官的重傷托付給他富貴哥。等他指導好宿舍”裝修”,又幫著大隊“采購了一堆生活用品,剛忙得喘出口氣來,還沒來得及上知青點點卯晃個臉熟,就發現大事不妙。
娘哎!趁著這幾個月他忙得不亦樂乎的功夫,他家小喬說是盯著姓陸的,怎麼就盯著盯著打成一片,成了哥倆好?危險!十分危險啊!曹富貴又氣又急, 偏偏家裡那個狼崽子還神出鬼沒的,逮不到人!回到屋裡都半夜三更 了,問什麼都好聲好氣點頭,就是不肯說他和姓陸的是怎麼回事。
氣得曹富貴理伏在大隊牲口棚外好幾天,這才逮到了陪著陸詠楠來上工的小崽子。
看著小喬修 長挺拔的身形站在斯文秀氣的陸詠楠身邊,向來在外人麵前陰沉又不苟言笑的小崽子,居然嘴角噙了一絲笑意,側過臉在聽姓陸的講些什麼。
曹富貴 隻覺得腦袋一暈,一股蓬勃的火氣呼地躥上了腦門,驀然一聲怒吼: 喬應年!你跟著這小子上這裡來作甚?我跟你講的話,你一句也沒聽到耳朵裡啊!還不快滾過來!
看牲口棚的聾子老陳頭都驚得轉過臉來,不知道曹家這小子發什麼瘋。
小喬一楞,轉頭看了看富貴哥,又低聲和陸詠楠說了句什麼,這才腳步輕快地奔了過來。
陸詠南則是有點尷尬地揮手打了聲招呼,轉頭進了棚子,看上去頗有做賊心虛的模樣。
曹富貴氣哼哼地抬手一拍小喬的榆木腦袋,恨鐵不成鋼啊!
拽著他走到一旁,悄聲罵道:“不是讓你離這姓陸的遠點嗎?你明知道他那性子,小心讓他給看上了!甩都甩不脫,這名聲好聽啊?!”“哥, 陸知青人挺不錯的,人家有相好的,哪裡會看上我? 小喬淺笑一聲,也低聲說道,“我就是和他打聽點事。對了!哥,你可以放心了,這段日子我都盯著他,沒見他和英子姐再有什麼瓜葛。
曹富貴聽這話點點頭,放下心來,繼而又好奇了,這姓陸的居然有相好?他不喜歡女的,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偷偷在鄉下找了個男人吧?難不成
“是那周衡?! 富貴哥驚了。
小喬咧嘴一笑,輕輕點了點頭:“這事他瞞得緊,哥,能不能不說出去?我覺得陸知青這人挺和善的,也肯吃苦,倒是沒有一點看不起咱們這幫泥腿子,教書也教得認真。'
“哼!儂倒是幫他說好話了。”
富貴瞥了他一眼,酸溜溜地說。
哼,這種狗皮倒灶的陰私,又不是什麼生死大敵,說去出造孽害人半條命的事,他輕易哪裡會做。
“走啦!回家。我要是不來逮你,你是不是要和你這位陸大哥同甘共苦,抵足同眠啦?'
小喬嚴肅地搖搖頭,悄聲道:“我隻和哥你睡一個被窩,哪裡敢跟他抵足同眠,萬一他獸性大發,我豈不是清白不保?”
曹富貴聽得眼珠都驚凸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憂愁地拎起小崽子的耳朵:“完了完了,這是跟著學壞了。小赤佬啥辰光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不管怎麼說,以後你給我離他遠遠的,聽到沒有? !”
小喬側著腦袋努力點頭,眼裡都是笑意。他想知道的事都已經一清二楚了,怎麼還會故意和陸詠楠湊在一道,惹得哥不開心呢?被小喬這麼一說,曹富貴不知不覺還真有些留意起姓陸的和周衡之間的相處情形,這麼留心一看,果然有“奸情”
平日裡三個男知青輪班,那個鄭豆花總是輪單,有什麼重活要乾時,那個周衡不言不語的,卻是替陸詠楠扛起。本來還以為是鄭豆花為人處事太惹人討厭,如今看來,是內有隱情啊!
這麼一件事出來,分散了曹富貴好些心思,等他回過神來才發覺,哎呦!好一陣子沒去“關心采苓了,這麼涼下去,這媳婦怕是真要涼啊!
不過話又 說回來,宓采苓和他說話總是客客氣氣的, 送東西送吃的也是難得收幾回,還非要給錢,這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事,他富貴哥這輩子還真是第一次。
貼了這麼幾次,說實話,本來也就是看著合心,如今一顆火熱的心早就涼了半截,要他再伺候祖宗似的上趕著,真是沒了這份心勁。得, 這山不成那山高,乾校的戰士們馬上就要來了,說不定還能帶幾個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來呢?
曹富貴對美好未來十分期盼,決心轉移目標,再找個好下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