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去屋裡睡,天冷,小心凍著。
半扶半挾地把人拎起來,喬應年把富貴送到床上,又端了熱水給擦把臉,正打算讓人睡下,曹富貴卻突地張開了水蒙蒙的眼睛, 嚴肅地嘟起紅唇:
“乾、乾甚? !我不要睡!春宵正好,睡甚睡? !小喬,我家小喬呢? !阿哥素了這些年,今朝再不啃了這小狼崽子,他,他都不知道我的厲害!”
“哥,你頂厲害了!小喬滿心隻有一個人。”
喬應年止不住笑, 邊哄邊抱,把人扶到了屋裡。
“笑、笑甚!哎,你不就是小喬?”
曹富貴突地認出了自己掛在他身上的,這盤靚條又順的精乾漢子,不就是自家一手栽培的小喬小狼崽子?
他眉花眼又笑,一把摟住喬應年的脖子,哥倆好地說道:“喬啊!儂當阿哥醉了?嗬嗬!開玩笑,那丁點黃酒米酒,這幫老娘們還能灌倒我富貴哥? !我告訴你,我是歡喜,歡喜得心都要炸裂了,哈哈哈!總算是一個被窩兩人鑽,歡歡喜喜成雙對啦!
他轉 頭捧住小喬眼圈發紅的俊臉,瞪眼問道:“依歡不歡喜?高不高興?!”
喬應年扶著他在床上坐下,自己也緊緊靠著阿哥身旁坐下,聲音低啞,凝望著富貴,道:“我真歡喜,歡喜得就算這一刻要死了也值得。
富貴滿意地拍拍小喬熱乎乎的臉頰,大喝一聲:“來啊!掌燈!
這一聲喝,把喬應年從旖旎感動中頓時拉了出來,哭笑不得地去點燈。
“等等!”
曹富貴得意洋洋 地從懷裡抽出一捆報紙包著的細長東西,扯了幾下, 露出兩根紅色的蠟燭來,喬應年忙接了過來,聽他高興地在那裡眯著眼唱戲調:“洞房悄悄靜幽幽,花燭高燒暖心頭,喜氣洋洋難、嗝!難抑製,這姻緣百折乾磨方成呀~就。”
喬應年望著手中的紅燭, 眼中漸漸濕熱,他伸手一搓眼眶,趕忙翻箱倒櫃,從雜物堆裡找出一對銅燭托,手忙腳亂地將紅通通的一雙蠟燭點上。
阿哥說得對, 今晚就是他們倆的洞房花燭夜。
“小喬,快過來!木手木腳的,快來、來看看阿哥給你準備的壽禮。
喬應年應聲在醉態可掬的阿哥身旁坐下,看他眉梢眼角含笑,現寶似地摸出個玉扳指來。
扳指的玉色有些黯淡,上頭用金絲精心鑲嵌了兩道回紋雲飾,襯著翠綠的一點碧痕,顯得格外雅致貴氣。扳指上頭纏了一道長長的紅線,可以掛在身上。
“給,還你的。曹富貴將扳指放在小喬溫熱的手心裡,難得有點不好意思,“當年年少不懂事,搶了你小孩子家家的東西,後來一不小心弄碎 了,也還不出手。 喏,前幾日去縣裡讓老師傅修的金鑲玉,樣模還不差。不許嫌棄啊!'
醒了片刻酒,曹富貴腦筋也有些清爽了。
修好的玉扳指在懷裡揣 了幾天了,就等著小喬生日這天還給他。
老祖宗的煉廬自家已經 繼承,他也沒這麼大方送給還給小喬,日後煉廬裡的好東西總歸分這小崽子一半就是。但這扳指雖然是丘家的物件,人家喬爹當年也是名正言順打土豪分的,都成遺物傳給小喬了,總歸要還給他留個念想。
再說了,要不是這扳指打碎的一段緣分,他們兩人估摸著也走不到今日,說不得就是夢裡那慘樣啊呸呸呸!
曹富貴晃晃腦袋,不再想那些不吉利的事情,笑得見眼不見牙,親手將這紅線纏繞的扳指套上小喬的脖子,嘿嘿嘿,這就叫紅線捆牢,下輩子都彆跑。
看著小喬感動得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富貴哥熱血沸騰,雞兒梆硬,笑眯眯地就摸上了年輕人健壯的胸膛,邊摸邊義正辭嚴地教育: “小喬啊,你看這長夜苦,嗝,苦短,你中意我,我也中意你,就彆磨蹭了,阿哥今朝就教教你, 當男人的快活,嘿嘿嘿小喬眯起眼一把握住富貴哥不老實的爪子,重重捂在自己結實的胸肌上,讓他感受自己熱烈的心跳,澎湃的熱血。輕輕攬過阿哥, 低眉順眼地請教: 哥,我不懂,儂好好教教我,這裡.唔,燙得發痛
“乖小喬,阿哥幫你啊啊?啊啊
學霸就是學霸,尤其小喬還是懂裝不懂,明明刻苦鑽研還要虛心講自己一竅不通的黑心學霸,三下五除二就剝出一隻嫩生生,白乎乎,帶著酒味的白羔羊來。
能乾的學霸虛心求教,隻把半懂不懂、臨陣磨槍,空有一腔理論知識的富貴哥逼得頌囊相教,再也無力揮教鞭,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忍得青筋暴綻的小狼崽子,這才慢條斯理,珍惜萬分地吃掉了自己惦記好些年的大餐。
紅燭成雙,歡喜靜好。
作者有話要說:
富貴唱詞摘自越劇 《盤妻索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