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兒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說了聲要回去趕課題,拎著自己的包低頭匆匆跑了。
曹富貴有些慌了,也顧不上苗兒,隨手往她手裡塞了點錢,讓黃胖他們跟上送去學校,自己匆匆幾步緊走,挨到小喬身邊,慌不擇言地低聲解釋
“不,不是!這不是阿奶想抱重孫子,我想讓她老人家放心,雖然我是不喜歡小屁孩子,那要就生唄!以後也能照顧咱倆不是.小喬突然在人潮中站定,拉著富貴哥的手,深深地望著他,低下頭來輕輕在他耳邊說:“誰來生?你生,還是我生,或者你想讓哪一個女人成為你兒子的母親?”
他的聲音涼涼的,很輕柔,眼裡是深沉的悲哀
他能明白富貴哥的心情,但是他也無法控製自己的心一絲一絲地碎裂開來,滲岀血,痛得無法呼吸。
他很自私,明明阿奶已經退了一步,不再反對他和阿哥在一起,可是一想到富貴哥親口說出要與彆人生孩子,要為了子孫後背棄自己,他就恨不得整個世界都毀滅。
可最悲哀的事,卻是他什麼也不能做,就連毀滅自己也不敢,因為阿哥會心痛,會難受
曹富貴翻了個白眼,一時解釋不清,他也不想多解釋了,一把拎起小喬,氣勢洶洶地分開人群,往僻靜角落裡走。
小喬沉默地跟著他,心情灰暗
富貴也不理會,拉著人東瞅瞅西瞄瞄,好不睿易找到個站台裡虛掩的雜物間,拎著小喬的衣領子進了門。
門裡邊亂糟糟地堆滿的雜物,還有一股怪味,曹富貴反門關上門,屋子裡頓時漆黑一片。
“閉上眼!
富貴哥一聲喝令,小喬什麼也沒想,緊握著他的手閉上了眼睛。
行了,張眼。
喬應年緩緩張開眼皮,眼前春舂光爛漫,一片熟悉的田地,他曾經和二傻一道,聽了阿哥的忽悠,在這片“神仙地”裡努力耕種,這才讓大家在那饑荒的幾年裡,都填飽了肚子,也讓自己被阿哥的美食填得萬分滿足
後來,他漸漸長大,阿哥就不太帶著他來這片“神仙地了。
他心裡守著和阿哥這個共同的秘密,從來不說,也不問。他知道,阿哥從州城進貨時,其實從來沒有包過什麼車皮,租著倉庫也不過掩人耳目,但是阿哥雖然沒避諱他,也沒有明說,他隻能默默地幫著掩護,彼此心照不宣
隔了這些年,阿哥又重新帶他來到了這片桃花源似的“神仙地”。
喬應年雖然滿心傷痛,卻也有一種溫暖的感情從心底泛起,緩緩流入心田。
曹富貴拉著他,什麼也不說,徑直穿過綠油油的穀物叢,徑直殺向藥田邊的小山丘。小山丘上長著許多茂盛的果樹,天南地北形形色色的果子不顧季節,也不顧經緯地理,親密地長在一道,挑戰著生物常識。
喬應年沒功夫細看,隻能跟著氣衝衝的富貴疾步往山上爬,還得分心照顧阿哥,免得他一時氣憤腿軟,摔個跟頭。
很快,曹富貴就停下了腳步,在山腰間一棵古怪的歪脖子樹前駐足。
這棵樹風采特異,黑不溜秋,矮不嚨咚,枝乾又粗又壯,卻又彎彎曲曲,像是一條猥瑣發育的老龍扭著身子想升天,枝乾上幾乎沒什麼葉子,隻有兩片黃不黃綠不綠的“枯葉吊在枝頭,要落不落的樣子。兩根伸出的“龍爪般的樹枝中間,似乎有一個疤節,又像是個未長出芽的樹瘤
“這片‘神仙地’,我帶你小時候來過,還記得吧?”
曹富貴放開喬應年的手,也豁岀去跟他講這祖宗之地的來龍去脈,誰讓他想抱兒子,就得要兒子另一個爹好好配合呢?他伸手往樹腳下一塊石頭上的?號標記一拍,許久不見的老祖宗嗖地一聲冒了出來,神情複雜又糾結地盯著這棵龍形怪樹搖頭晃腦,怒其不爭,哀其不幸地開始叨叨
喬應年驚得渾身一顫,迅速擋在富貴身前,這才發覺這飄浮在半空的古裝老爺爺,似乎除了能叨叨,也沒什麼其他功能,與其說是什麼妖魔鬼怪,倒不如說是像電視或是錄音機裡存的影像和聲音
沒事,這位就是我家不靠譜的老祖宗。你聽他說就明白了
曹富貴摟住小喬的腰,那點難以解說的鬱悶和小委屈終於散儘。
隻聽老祖宗一個人”飄在半空,呲牙咧嘴地解說著:“唉!這棵這棵這個……姻木',據說是'建木的異種,這遊戲特麼也不知什麼古怪背景,人家山海經裡ˆ建木'是溝通天地人神的橋梁,這破玩意居然是溝通生育的橋梁和保姆!
男女的種它能代懷代生,男男的也行,女女的都行!我艸,遊戲策劃實在是太沒節操了!拿這玩意當結婚係統的補充,歸根到底還不是騙氪!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