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飛燕的聲音自風中傳來。
花滿樓想起他在自己的小樓中第一次與她見麵的場景。那時她偷了彆人的東西,被人一路追趕,躲上了他的小樓。
上官飛燕說:【“雖然我偷了他的東西,但他並不是什麼好人。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而討厭我。”】
她的聲音很動聽,有著世上最美妙的歌聲。
自從那一次之後,她就經常到他的小樓中,為他歌唱。
上官飛燕說她自幼父母雙亡,是舅舅撫養她和妹妹上官雪兒長大。她本該是一個王朝的後裔,等待著合適的時機複辟王朝,可誰知舅舅遇人不淑,護送他們離開的四大家臣都不是好人,帶走了金鵬王朝的財富。
她幾經周折,終於打聽到這幾個家臣如今在什麼地方。但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從那幾個已經功成名就的家臣手中奪回屬於他們的財富?
她心中既著急又憤怒,為何那些霸占了彆人財富的人如今功成名就,而她和金鵬王舅舅卻隻能躲在深山老嶺之中?
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從那些人手中將屬於金鵬王朝的財富奪回來?
那時聽著她在小樓上焦慮不安的腳步,是自己跟她說,他不一定能想到辦法,如果陸小鳳在的話,或許會不一樣。
想到那些事情,此刻的花滿樓居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平靜問道:“飛燕,你闖入我的小樓,真的隻是意外嗎?”
上官飛燕愣住,她的語氣有些著急,“那當然是意外,你忘了嗎?要不是你及時出手,那個強盜的大刀已經將我砍成了兩半了!”
“花滿樓,那是我第一次見你。我那時在想,像你這樣溫暖美好的人,武功還那麼高,怎麼會是個瞎子呢?上天真不公平,為什麼要那樣對你?”
上官飛燕的聲音放輕柔了,語氣微微心疼,她慢慢地朝花滿樓走過去,“我從來都不想令你難過,也從來都不想令你失望。我們認識這麼久,你總是對我那麼好,事事都順著我,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對我好。今夜之事,並不是你所聽到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好嗎?”
花滿樓卻微微搖頭,“你不必解釋,萍水相逢,你與我之間不曾互訂終身,也沒有山盟海誓。若說交情,不過也是你到我的小樓坐一坐,唱歌給我聽的交情罷了。”
“如果隻是那樣的交情,你又怎會為了我到金鵬王朝來?還願意為我說服陸小鳳。”
花滿樓:“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陸小鳳不會來。”
上官飛燕驀地抬眼,看向花滿樓,“什麼意思?”
花滿樓:“就是即便是陸小鳳到了此地,他也不會插手金鵬王的事情。金鵬王和他的女兒上官丹鳳,不都已經被你毒死了嗎?”
就在一個時辰前,他和上官雪兒已經在花園裡挖出了金鵬王和上官丹鳳的屍體。就如同千歲憂方才所說的那樣,埋葬屍體的那片土地寸草不生,連去爬行的蟲子都沒有。更不可思議的是,明明金鵬王和上官丹鳳已經死了一段時間,屍體竟然還如同活人一般,並未腐爛。
上官飛燕聞言,頓時震驚了,她後退了兩步,不可置信地看向花滿樓:“你居然相信千歲憂?你與她認識才不到一天!”
花滿樓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臉上露出微微的笑,雖然在笑,卻並不是高興的笑容。
花滿樓:“我相信你的時候,比認識歲憂的時間更短一些。”
上官飛燕:“……”
一旁的千歲憂看著眼前的戲碼,說實話,她並沒有覺得很痛快。看到好人心中難過,總是令人心中格外不痛快。
有時候說多錯多,千歲憂並不想在這時候雪上加霜。
屋裡還有四個虎視眈眈的臭男人盯著她,此時花滿樓還跟上官飛燕剪不斷理還亂呢,少女擔心自己稍不留神,那幾個醜男人就要上來將她哢嚓了,因此她都十分乖巧地站在房中,沒有輕舉妄動。
當然,她也沒有亂說話。
因為雖然花滿樓剛才說的話雖然是實話,但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樣的,那句話在上官飛燕聽來,就很拉仇恨。
果然,上官飛燕聽了花滿樓的話,扭過頭來看向千歲憂。
千歲憂神情很無奈:“你看我也沒用,我早就告訴你,將我和小洪七送走,一切都來得及,可你偏不聽。”
少女的神情無奈,語氣無辜,弄得上官飛燕心中猝不及防地燃起了熊熊怒火。
本來計劃得天衣無縫的事情,就這麼被千歲憂搞砸了!
上官飛燕氣得標致的五官都扭曲了,她深吸了一口氣,跟屋裡的幾個男人說:“給我殺了她!”
屋裡的幾個男人一聽她那麼說,朝千歲憂攻了過去。
花滿樓頭微微一側,白色身影已經掠了進去。
上官飛燕見狀,伸手拽住花滿樓的手,卻被花滿樓擋了回去。
上官飛燕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不可置信地看向花滿樓,他居然將她的手擋開了?!
原本就已經快氣瘋的上官飛燕此時幾乎無法控製內心的怒火,她朝花滿樓的背影發出幾根金針。
那是她的獨門暗器,飛燕針。
飛燕針上有劇毒,見血封喉。
既然她得不到,那旁人也還是彆得到的好。
飛燕針射出,花滿樓白色身影一晃,手中折扇打開一擋,那幾枚金針已經應聲而落。
男人麵無表情,已經擋在了千歲憂的前方。
此時柳餘恨的劍鋒已至,卻被花滿樓的食指跟中指夾住,進不能進,退不能退。
隻剩下半邊臉的柳餘恨抬眼錯愕地看向花滿樓:“你怎麼會靈犀一指?”
花滿樓微微一笑:“靈犀一指是陸小鳳的獨門絕技,而我,是他的好朋友。我不想殺人,你走吧。”
男人語畢,手輕輕一動,已經鬆開了食指和中指。而柳餘恨則整個人後退,撞上了身後的那堵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