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少女猝不及防地朝對方撲過去,對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被撲了個滿懷。
來人不是紅鞋子,更不是旁的什麼人,而是千歲憂的師父林朝英。
兩人的舉動早就驚動了正在內室的木婉清,她以為是紅鞋子的人上門來要殺千歲憂,提起修羅刀就從內室衝出來。
尚且穿著白色中衣的年輕姑娘來勢洶洶地衝出去,卻看到千歲憂整個人撲在一個相貌雅麗的女子身上,愣住了。
千歲憂玩著那雙好看的眸子,雙手抱著那女子的脖子,笑得很是高興。
“師父,你怎麼會下山?”
“你怎麼會知道我就在這兒呢?我剛才有沒有不小心打到你?”
“你是自己一個人下山的嗎?霜姨有沒有跟你一起來?”
“……”
巴拉巴拉,少女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弄得林朝英好氣又好笑。
林朝英被千歲憂弄得哭笑不得,歎息著說道“小歲憂,你先放開。你這麼多問題,想師父先回答你哪一個?”
千歲憂聞言,依言放開了師父。
木婉清點了蠟燭,隻見林朝英身形修長,氣質出塵,眉宇帶著溫柔笑意。而千歲憂站在師父的身旁,彎著眼睛,梨渦清淺,笑得很是高興。
千歲憂拉著林朝英的手晃啊晃的,像是在撒嬌一樣。
她歪著腦袋跟林朝英說:“師父,那是木姐姐,這一路她都陪著我呢,木姐姐人很好的。”
木婉清:“……”
她對林朝英的風姿早就十分仰慕,曾經想象過很多次如果跟著千歲憂到了終南山,能見林朝英一麵的時候,自己該要怎麼做。她想都想好了,可是真正麵對這內心仰慕的前輩時,木婉清發現想好的東西通通沒用。
木婉清立在原地,望著林朝英半晌。
林朝英的目光落在了年輕姑娘手中握著的修羅刀,隨即抬眸望向木婉清,她聲音也很是好聽,“修羅刀秦紅棉的傳人?”
木婉清還愣在原地。
千歲憂朝木婉清眨了眨眼,笑著說道:“木姐姐,這是我的師父。”
木婉清這才猛然回過神來,抱拳說道:“晚、晚輩木婉清,見過林前輩!”
林朝英見小姑娘這般,不由得又笑,溫聲說道:“我深夜到來,吵到你歇息了?”
木婉清連忙搖頭,然後跟林朝英說:“前輩跟歲憂許久不見,肯定很多話說,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話說完,木婉清轉身就衝進了內室。然而進去之後,她又開始擔心自己方才是不是有點失禮了……
在外間的千歲憂拉著林朝英的手樂嗬嗬地笑著,“師父,木姐姐是害羞。”
她說著,將林朝英拉到了剛才自己休息的榻上,要問師父到底是怎麼會下山的,又怎麼知道她在丐幫的大智分舵裡。
說起這個,林朝英就沒好氣,她坐在榻上,伸手,食指點了點徒弟的額頭,沒好氣地問道:“我本是不想下山的,可你在山下折騰出了那麼大的動靜,為師能不下山嗎?”
千歲憂捂著額頭被戳過的地方,很是委屈:“我哪有折騰出多大動靜?我都很乖啊,從來都沒有主動去招惹麻煩。”
林朝英聞言,要笑不笑地瞥了自己的徒弟一眼。
千歲憂確實沒有主動招惹麻煩,問題是她做的事情都折騰出了許多動靜。就在半個月前,打算跟她老死不相往來的王喆忽然出現在古墓前,一言難儘的模樣。
林朝英以為王喆是要回心轉意,不出家創教了,誰知王喆看到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小歲憂是不是不在古墓?”
林朝英冷笑,她的小歲憂被她放下山都好半年了,王喆都不知情,想來什麼回心轉意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既然王喆不是回心轉意,那一切都是沒得說的,她正打算讓王喆吃閉門羹的時候,王喆又說:“日前武林中的朋友到全真教拜訪,與我說近日在江湖上出現了一個穿著紅衣的馭蜂少女,能號令蜜蜂攻擊旁人,吐蕃的國師到中原來討教武學,卻在蘇州太湖之上被蜜蜂蟄得滿頭是包,最後被逼跳到湖中才逃過一劫。”
“在無錫惠山,丐幫與西夏一品堂之約,也是那位紅衣少女忽然召來蜂群,將那西夏武士蟄得滿頭是包,最後灰溜溜地走了。”
林朝英聽了王喆的話,倒是沒什麼。
她自己生**靜,可是千歲憂從小就是特彆活潑好動的人,終南山山林清幽,可少女沒有因此而擁有恬靜的性情,反而天天在山林裡浪,跟個野孩子似的飛上飛下,一會兒要跟兔子賽跑,一會兒要追逐飛鳥,有時候幽靜的山林中忽然群鳥衝上天空,那想都不用想,肯定又是少女在那裡搗蛋。
林朝英也沒指望自己的徒兒下山了能名揚天下,當然,她也沒想過要求千歲憂隱藏鋒芒,當個平庸之人。
更何況,此時王喆雖然說是出家創教,可他的全真教弟子都還沒幾個呢。
如今自己的徒兒卻已經在山下名聲鵲起,這讓林朝英很是欣慰。
她的小歲憂,果然從小就是個貼心的,出息得也比全真教那群毛都沒長齊的道士要早得多。
誰知自己心中欣慰還沒一會兒,王喆就深深地歎息了一聲,他說:“英妹,我聽說小歲憂在無錫的惠山之上,被四大惡人中的雲中鶴與葉二娘暗算,被打下了山崖。”
“我知道她是你的愛徒,得知此事,不能不來告訴你。你放心,她並未有性命之憂,但被人暗算掉落山崖,大概身上有傷。我聽說丐幫前任幫主喬峰,已經將她從懸崖下救回來。他們離開了無錫之後,一路向西,我想喬幫主或許是要將她護送回古墓,因此特彆來告知你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