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憂帶著木月到了客房,房門才關上,她就恨不得把木月的每根頭發都檢查一遍。
“師父,你怎麼會跟薛冰在一起的?”
“薛冰是不是紅鞋子啊?”
“你們看到公孫蘭了嗎?”
“……”
巴拉巴拉,依舊是昨天見麵時那樣,問題多多,讓人不知道應該回答哪一個。
丐幫的客房並不如外麵那樣簡陋,該有的都有,大概蘆舵主又是看在千歲憂親自去問的份上,將剩下最好的兩間客房都撥給了木月和薛冰。
千歲與覺得另一間客房要來是多餘的,因為薛冰肯定不會回來的。
薛冰看到陸小鳳,腳就再也挪不動了。
木月坐在房中的椅子上,看著千歲憂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薛冰是紅鞋子的八妹,她見過公孫蘭,但是我沒見過,公孫蘭叫薛冰來與我接頭。”
其實木月這個名字,林朝英早些年也是用過的。姑娘家的閨名,有時候不太想讓外人知道,她從前跟王喆一同遊曆的時候,用過木月這個名字。這次下山找千歲憂,林朝英圖省事,就直接用了木月這個名字。
公孫蘭之所以看中了木月,是因為半個月前木月挑了一隊強盜。
那隊強盜大概是出來物色獵物的,恰好遇見了木月。
女子相貌出眾,氣質出塵,強盜頭兒想將她綁回去當山寨夫人。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木月當天將那隊強盜解決了,當天晚上便收到了一封來自紅鞋子公孫蘭的書信,大概意思就是紅鞋子是一個非一般的組織,裡麵的女子各有所長,長得又美武藝又高,如今正期待有緣人的加入。
毫無疑問,木月就是公孫蘭看中的有緣人之一。
紅鞋子並不是這一兩年才出現的,木月還沒歸隱之前,便已聽說過紅鞋子。
木月隻是沒想到,她不下山則已,一下山就碰上了這個邪門的組織。要是沒遇上自然也就沒什麼事,可是遇上了,自然是存了要去一探究竟的意思,所以一直欲擒故縱。
千歲憂坐在木月對麵,雙手撐著下巴看著師父,她才不想管紅鞋子的那些破事兒,如今師父好好地坐在她麵前,那就令她很高興了。
“師父,你這樣在紅鞋子裡混,怕不怕?”
木月抬眼,睨了千歲憂一眼,“有什麼好怕的?要是我在查紅鞋子的事情上有什麼好歹,也不算是後繼無人,這不是還有你嗎?”
千歲憂:“……”
這幾年師父雖然也做了許多事情,可總是讓人覺得她好像已經了無生趣。
如今千歲憂聽到師父的話,心裡更是發愁,但凡她打得過,她早就把王喆拖出來揍上十頓八頓了。
千歲憂乾脆挪到師父身旁坐著,挽著師父的手臂撒嬌:“師父,這次下山,是不是不回古墓了啊?”
木月一怔,轉頭看向千歲憂。
少女的眸子亮晶晶的,閃著希冀的光芒。
木月想起自從五年前王重陽決定出家創教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離開終南山。
古墓本來是她和王喆一同設計的,本是想著當今局勢不穩,若是有戰事發生,也有古墓可以暫避。誰知古墓建好了,王喆卻要放棄兩人的感情,選擇出家。
她一腔情意放在王喆身上,一朝落空,便心如死灰。
若不是因為有一個小歲憂在外麵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還把自己弄受傷了,她此行大概也不會下山。
千歲憂望著木月,一隻手拽著木月的衣袖搖啊晃啊,輕聲說道:“師父,先不要回去,好不好?我們都沒有在山下遊玩過呢,我這次下山,聽說了許多好玩的地方,五湖四海,名山大川,我們帶著小洪七和小八一起去玩,好不好啊?”
木月聽得好氣又好笑,她將自己的衣袖從千歲憂的手裡拉出來,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玩性這樣大?受了內傷隻剩下幾成功力,還不能讓你靜下心來?”
千歲憂抿著唇笑,“哎呀,我的內傷是小事兒,不需要靜心。隻要師父陪我在山下多玩玩就好了!”
千歲憂發現師父這次下山,跟從前在山裡不一樣。
尤其是今天師父化名為木月的樣子,跟從前冷清愛靜的模樣相差挺多,看著雖然還是一個冷清美人,可眉宇間的愁緒少了許多,也更有活力。
要是頂著木月這個馬甲,能讓師父更快樂、更沒有負擔一些,千歲憂寧願師父永遠都叫木月。
師父好端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大好年華為什麼非得要在終南山那個死氣沉沉的古墓裡度過?
千歲憂這麼一想,就更加不拿自己身上的內傷當一回事兒。
內傷事小,師父回了終南山就再也不下山,那才叫大事。
木月聽著千歲憂的話,好氣又好笑,內傷都是小事兒了,她是有多不想回古墓去?
但是想想,千歲憂這麼小小年紀,讓她待在古墓中,確實太過憋屈。自己不也是考慮到少女年紀輕輕,不該與她一同在古墓蹉跎年華,才讓她下山曆練的麼?
木月心中思緒回轉,笑了笑,隻是跟千歲憂說道:“到底回不回終南山,等解決了紅鞋子之事再做商議。”
千歲憂聽到師父的口風鬆了一下,滿心歡喜,她問木月:“師父,我們接下來怎麼做啊?”
木月一怔,隨即笑道:“還能怎麼做?等啊。”
千歲憂:“等?”
等什麼?
當然是等紅鞋子聚會的那天。
公孫蘭說了,到紅鞋子聚會的那天,她會來接薛冰和木月一同去見其他的姐妹。
公孫蘭神出鬼沒,又擅長易容,如果沒有確切的線索,想要逮到她,一切都是徒勞的。木月的意思,是要放長線釣大魚,紅鞋子中的女子每個人都很嗜血,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貨色。
木月本也不想攪和進紅鞋子的這些破事中來,匡扶武林正義,自然會有像喬峰、陸小鳳這些人去做,隻是紅鞋子頂上了她的小歲憂,她就不得不管了。
沒有人可以傷了她的人,可以全身而退的。
從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千歲憂聽到師父的話,感動得眼淚嘩嘩的,她坐在師父身旁,將頭枕在師父的肩膀撒嬌,“我就知道,這世上隻有師父和霜姨對我最好了。”
木月十分頭疼地說道:“你這樣,我的身份會很容易露餡,萬一薛冰回來看見了多容易惹人誤會?”
千歲憂卻嘻嘻一笑,“才不會。要是薛冰來了,我要跟她說,我對木姐姐一見如故,要與你秉燭夜談。”
“師父你想太多了,薛冰如今忙著要和陸小鳳敘舊,彆說師父了,說不定就是公孫蘭到了,她都不見得會願意丟下陸小鳳呢。”
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