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隻有魏俊豪從鐘荔這兒拿走了及格分。
這個魏俊豪是韓國華裔,母親是中國人,父親是韓國人。
簽約的經濟公司叫雪山,在業內不怎麼聞名,但他本人素質過硬,能唱能跳,之前還演過戲,算是今年影視界最炙手可熱的小鮮肉。
像這種,要不是公司送來造人設的,要不就是來撕熱度的,本身自帶流量。
鐘荔對他的感官其實不太好,娛樂也是個圈兒,和時尚圈一樣,隔個一段時間,就會發現新出來的某某明星和前輩某某明星長的有些相似。
魏俊豪的嘴巴稍微有點像沈黎旭,就連風格也在拷貝當年的他,走的是貴公子的華麗係。
隻不過複製就是複製,和原版差太多了,舉手抬足,就連撩頭發的動作,都猶如東施效顰。
鐘荔看他不順眼,卻說不清楚是看他東施效顰不順眼,還是因為像沈黎旭不順眼。
但她還是恪守代導師的職責,給了中肯的分數。
監控室裡,沈黎旭一直盯到現在。
那一瞬間的熟悉感,眨眼般過去,腦海裡有兩個身影,一個是眼前的鐘丹荔,另一是深藏在心底的鐘荔,兩個影子有一瞬間好像慢慢融合,可緊跟著”咵“的一聲,如同聽見了玻璃碎裂的聲音。
沈黎旭的眼睛閃爍了片刻,從鐘丹荔的身上移開。
倒數第二個出來表演的孩子叫時六出,經紀公司那一欄的筆跡跟其餘的字體不一樣。
而且“雁過”這兩個字的後麵,還綴著一個“新簽”。
鐘荔總算找出了程如意跟蘇菲吵架的原因。
昨晚她也不是故意偷窺彆人的電話,程如意衝澡去了,手機嗡嗡亂叫,她探頭看了一眼,二十六個未接來電,全部都來自於“蘇菲大壞蛋”。
那會兒她還沉浸在初見小瘋子的複雜情緒裡難以自|拔,一蒙被子,沒想那麼多。
現在想來八成是程如意一直想讓鐘佳木簽給雁過,沒想到蘇菲簽下了時六出。
蘇菲的眼光,鐘荔還是相信的。
那時六出已經站到了舞台上。
和八加三的大個子們相比,時六出的身高有些不夠看,但至少也有178。
主要是他的臉,可愛萌到了犯規,一笑起來,右邊的臉頰上有一個梨渦,看見他,就如同雨後清新的空氣,讓人頓覺舒暢。
“老師們好,我叫時六出,我給大家帶來一首自己改編的舞蹈,嗯,原來的舞者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大前輩,舞蹈的名字叫《浮生》。”
鐘荔默默歎了口氣,她知道蘇菲是在打懷舊牌。
可是她跳《浮生》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最近好些年,大家都隻記得她是個演員,早就忘記了她會跳舞。
總控室內,沈黎旭握著水杯的手輕輕一顫,水杯裡的水頓時飛濺出來,灑了一地。
女人高跟鞋的聲響由遠及近,看見他的那刻,愣怔了一下,隨即譏諷地一扯嘴角,道:“喲,沈總也在啊!”
“蘇總!”李提抬手和女人打了個招呼,又道:“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正好,該你們家的藝人上了。”
蘇菲暫時歇了找茬的心,一扭頭,眼睛看向了大屏幕。
《浮生》的音樂響起。
古典舞講究的其實是個意境,此時沒有舞台效果的烘托,少年脫下了外套,露出了裡頭的紅色襯衣,真的猶如浮在了半空似的,不停地躍起,很好地表現出了那種淩風的仙氣。
一曲終了。
少年的胸膛劇烈地起伏,他接過了程如意遞來的話筒,喘著氣說:“謹以此舞祭奠鐘荔前輩。”
選手台上響起了劇烈的掌聲,那些少年們一個緊接著一個站了起來,好好的摸底考核,莫名奇妙就變成了哀悼會。
被彆人祭奠的鐘荔尷尬地摸了摸鼻尖,為了掩飾,她道:“嗯,跳的不錯。”
祁讚和步升輝一起點頭。
但他沒有唱,鐘荔一揮手,打了五分。
這才是真正的自家公司的孩子。
要早知道雁過也送了人來,她剛剛就不會義正言辭地說什麼用實力說話,不然的話,單時六出的顏值,她也能給出六分。
也罷,這才摸底呢!
白蜜朵很認真地履行著串場的原則:”有請本場最後一位選手上場!鐘、佳、木!他也是我們八十八位少年中,唯一一個沒有經濟公司的,勇氣可嘉。“
沒有經濟公司,就意味著沒有經曆過係統的培訓,完完全全的一張白紙,就站在那裡。
他穿著一件與其他少年比起來,顯得過於樸素的黑T,眼睛上戴著一副黑色的墨鏡,手裡還拎著一把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黑色小提琴。
沒有自我介紹,沒有自己報幕,更沒有任何的加戲,音樂聲響起來的那一瞬間,他手臂輕抬,如同矜貴的王子一般,高高地揚起了頭,開始了演奏。
這首曲子的名字叫《孤獨》。
一個一個華麗的音節從他的小提琴中跳了出來,他如同一個孤獨的演奏家,憂鬱又固執地站在那裡。
鐘荔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腦袋裡嗡嗡的不止有他現場演奏的聲音,還有無數個早晨他站在陽台上拉琴的回憶,無數道聲音彙集在了一起,她的心臟陡然尖銳地疼了起來。
她的臉色發白,一直到曲終,才默默地呼出了一口氣。
”拉的非常好!“身旁的祁讚中肯地評價。
”這個曲子實在是太棒了,聽得我好想哭。“白蜜朵倒不是誇張,這個選手的氣質太微妙了,往那兒一站有種讓人心碎的憂鬱。
步升輝:”你為什麼戴著墨鏡?“
程如意深怕木木不會說謊,緊張的不得了,搶先道:”哦,他的眼睛長了顆麥粒腫,上火了。“
步升輝點點頭,”沒事兒,你取下眼鏡我看看!“
鐘佳木依言取下了眼鏡,他的右眼眼尾的部分果然紅了一點兒,但要是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