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這些九玄門的家夥,個個焉壞焉壞的,像你這種小白臉簡直就是焉壞中的焉壞,好好人話不行嗎?乾什麼事都要先踩人一記痛腳。”
九玄門年輕人笑得斯文:“多謝廖兄誇獎,過譽過譽。”
“我……”
被稱為廖兄的胖子翻了個白眼,懶得再說話了。
胖子名叫廖乾,諧音“料錢”——預料有錢。一個充滿了九州錢莊特色的名字,對金錢財富的追求□□裸毫不掩飾地體現在名字裡。一身的金光燦燦是各式各樣的靈器,這也是典型的九州錢莊的作風——費什麼腦子什麼力氣打架啊,隻要有錢直接用靈器砸死不就得了?
廖乾的修為也是元丹境,不過正如九玄門年輕人所說的一樣,他這個元丹境是摻了水分的元丹境,因此把人拖到並州武庫門口,他自己也氣喘籲籲和癱著的人差不多了。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九玄門的年輕人嘀咕了一聲,鄙夷地看了一屁股坐下來的胖子,自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伸手去開並州武庫的大門。大門前散落著幾樣兵器,而守衛的士兵已經不見人影了。武庫上墜著沉甸甸的靈鎖,九玄門年輕人使用一絲真氣探入,輕巧地擺弄了數下。
隻聽得哢嚓一聲,靈鎖開了。
廖乾在一旁看得警覺大氣:“你們九玄門這手藝簡直太危險了,不行,要是能從這鬼地方滾回去,老子一定要上報師門,趕緊換掉分莊的鎖。”
年輕人本來就沒剩下多少力氣,聽到廖乾這句話險些一頭栽倒。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救了個十分不靠譜的貨色。
這邊九玄門的年輕人在反思自己不該大發善心,那邊廖乾已經一咕嚕爬起來了,手腳靈活地流進並州武庫,就最近的這個架子習慣性地查看上麵都有什麼好東西。
九玄門的年輕人麵無表情地收回目光,開始思考他現在把武庫的大門鎖上,轉身另外找個地方藏身活下的幾率有多大。
“我說……”廖乾在幾個擺滿兵器的架子前轉了一圈,有些失望,這上麵的兵器大多都是低等級的靈器,他一個九州錢莊出身的弟子根本就看不上眼,不過可以考慮販運到蒼濮王朝那種地方賣個大價錢,“你們九玄門的人能夠趕來嗎?”
九玄門的年輕人關上武庫的大門,在門口隨便布了個陣,然後精疲力儘地坐了下來。
廖乾一麵嘀咕了一聲怎麼九玄門身為仙門八宗第一,門下的弟子卻是個窮鬼,一麵從身上開始往下摘靈器,很快零零總總的靈器就擺滿了一地。
一邊擺靈器一邊嘀咕著,廖乾忽然覺得哪裡不對。
他都這麼明晃晃地嫌棄九玄門了,旁邊這個把自己宗門看得比什麼還重麵善心狠的小子怎麼還沒嘲諷他?
想著廖乾回頭去看九玄門的那位年輕人。
“喂!!”一看之下,廖乾嚇了一大跳,隻見年輕人靠在門上,垂下頭,跟斷氣了一樣,“小白臉!窮鬼!你他媽彆死啊!”
說著,他一邊伸手去摸年輕人的脖頸。
還好還好,還熱乎的。還沒斷氣。
縮回手,廖乾一臉肉疼地從懷中掏出一瓶丹藥,小心翼翼地倒出一顆塞進年輕人的口中,一邊叨叨著:“我說,你這小子千萬彆在這個時候死啊,不然待會你九玄門的師兄他們要是真的到了,過來一看還不認為是我搞的謀殺啊?”
正自叨叨著,廖乾忽然聽到從門外邊傳來了聲響。
他一下子閉上嘴,站起身來。
眼下在這個見鬼的並州城,廖乾是寧願倒處一片死寂也不願意聽到有什麼聲音了。恐怕此時的並州城,除了寥寥無幾的活人,就剩下那些……那些東西了吧?
廖乾緩緩地調整呼吸,伸手從一旁的武庫兵架上拿下一把刀握在手裡。
他低頭看了一眼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會不會掛掉的九玄門年輕人,胖乎乎的臉扯了扯:“窮鬼,看來老子也得指望你那些師兄師姐們給我收屍了。”
說著,他將九玄門年輕人拖到一堆靈器中間,自己一步踏出站到了武庫的鐵門前。
門外的聲音似乎是從比較遠的距離傳來,像是什麼東西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