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何取何舍(1 / 2)

()齊秦王朝,商都。

廖乾愁眉苦臉地蹲在地上,長籲短歎地看著盤腿打坐的明心和尚,愁得一肚子的苦水。

商都是整個齊秦王朝異變最開始的起源點,山河卷最早在這裡展開。在那驚動天下的烈火之夜過去之後,商都早早地進入了戒嚴,披著厚重鎧甲的士兵翻來覆去地將城中檢查了好幾遍,殘餘的九州錢莊修仙者被抓住了不少。

廖乾帶著重傷的明心和尚躲了幾天,覺得自己要完。

他對商都也不算多熟悉,他在並州待的時間最久。靠著宿神刀勉強帶著明心和尚躲了幾次之後,兩個人的位置就暴露了,包圍圈越縮越小。廖乾當時和明心和尚一起在一間破屋中躲著,聽著外麵逐漸逼近的腳步聲。

廖乾心想,得,完了。

他又不是九玄門那位大師兄那樣了不得的人物,能夠一劍霜寒十四州。全城戒嚴下能夠帶著梵音閣這位重傷的佛子大人躲了幾天,沒有直接掛了就算他厲害了。

明心和尚的真氣還處於不穩定的狀態,重傷之後沒有時間療傷還要東躲西藏,讓本來就嚴重的傷勢越發嚴重。他聽著外麵逼近的腳步聲,伸手握住了佛珠,蒼白著臉就要站起來。廖乾看得心煩,一把將佛珠搶過來,宿神刀往地上一插。

“得。”

廖乾咒罵著,宿神刀上周星開始一顆一顆地亮起來。

——橫豎是一死,目前他居然成了武力最強的那個人。沒辦法,怎麼說都隻得他頂上去。

就在廖乾滿肚子牢騷,橫下心來的時候,外麵的腳步聲時遠時近,他繃著臉拚命的架勢維持了老半天。結果等到他握刀握得手都要抖了,外麵的腳步聲還是那樣子,若近若遠。

“小子,你還要紮馬步紮多久?”

就在廖乾覺得外麵的人莫不是中了鬼打牆的時候,一道帶著幾分調侃,但是怎麼聽怎麼不正經的聲音響起。

一抬頭,隻見一名老瞎子蹲在破屋的牆頭上,將一串佛珠上下扔著玩。

廖乾一摸懷裡,剛剛從明心和尚手裡奪過的佛珠不翼而飛。

救了他們的人老瞎子不知道是什麼來路,在商都山河卷展開之後,還能夠輕輕鬆鬆地用幻陣騙過了巡邏的士兵。

老瞎子拿走了明心和尚的那串佛珠,說,當作救命錢。然後帶著他們七拐八拐地到了一處小屋,一名臉色不怎麼好看的少年在庭院裡劈著柴火,看到他帶人回來,也隻翻了個白眼沒有多問。

老瞎子也不知道上哪找打亂七八糟一頂假發,往明心和尚頭上一叩,又扔了兩套衣服讓他們換了易了容,怎麼醜怎麼扮。看起來就跟逃難來的災民沒有什麼兩樣。偽裝好了,老瞎子往明心和尚肩上拍了一掌,明心和尚悶哼一聲,隻覺得自己體內受天地五行劇變而紊亂的真氣詭異地平息了下來。

明心和尚朝老瞎子施禮,詢問他是哪個宗門的前輩。

老瞎子冷哼一聲,擺了擺手,說:“瞎子我什麼都不是,就是個算命先生。”

廖乾聽得隻抽嘴角,隻是個算命先生,這麼牛的算命先生還真是少有呢?不過老瞎子救了他們,問了幾次,見他不肯說,廖乾和明心和尚也就不再追問。

廖乾和明心和尚就這樣在這個小庭院中住了下來,在裡住的大部分都是逃難來的流民,商都的郡守將跟少年差不多的難民收留了下來,原本屬於九州錢莊的靈田毀掉陣法之後,給這些流民按照人口各分了一些。

老瞎子甚至帶著廖乾和明心和尚去衙門也登記了一次,也領了幾畝地。

跟著不著調的老瞎子住在這個庭院裡,每天扛著鋤頭下地,回來被叫“石子”的少年嫌棄著灰溜溜去砍柴,時間一久,廖乾差點真將自己當成了一個農夫。

不過也是差點而已。

籠罩在商都的氣氛依舊十分緊張,身披鎧甲的士兵白天和夜晚都會從街道上經過,貼在十字路口的通緝令時有變動。

通緝令少了,被通緝的人要麼已經被抓住了,要麼已經死了。通緝令多了,廖乾就知道還有九州錢莊的其他人活下來了。局勢太過緊張,廖乾也不敢天天去看那些通緝令以免被人發現自己的不對勁,於是就和石頭輪流著在各個街口混在人群中看上一眼。

九州錢莊到底是仙門八宗之一,雖然覆滅了,但是借助著積年網羅修真錢財的家底,還是有不少人活下來了。

廖乾不知道活下來的其他九州錢莊弟子處境如何,也不知道怎麼聯係他們,隻能每天這麼一看通緝令的消息來判斷。

明心和尚身上有傷,較多的時間待在庭院中養傷。老瞎子每天出去,回來的時候就會帶回來一包亂七八糟的草藥扔給明心和尚,讓他自己去煮了。也不知道那草藥是誰的手筆配出來的,熬出來的味道又苦又臭還酸,遠遠聞著就能夠讓人胃裡直泛苦水。

虧得明心和尚能夠麵不改色地喝下去。

一天一大鍋亂七八糟的草藥灌下去,明心和尚的傷漸漸地好了個七七八八,開始也出去暗中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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