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宗。
往日茫茫的雪原此時已經不再是純白一片。雪地上有著大片大片的血汙,戰馬,士兵,宗門弟子的屍體。
太上宗的護宗陣法已經被啟動,冰藍的光罩在太上宗的幾座主峰之上。
雲子莫站在主峰的山巔上,俯視著護罩之外的情形——著黑甲的軍隊駐紮在往日太上宗的領土之上,並沒有繼續進行進攻,似乎在等待什麼人物的到來。
太上宗已經陷入一段時間的苦戰了。
戰爭是在雁門郡的天柱升起的時候爆發的。南陳王朝境內的天柱升起的時候,太上宗主峰之下一直被封印著,處於沉寂狀態的天柱忽然有了異動。從金唐王朝境內的天柱升起的時候,主峰之下的天柱便已經有所變化。
但是雁門郡天柱升起的時候,似乎共鳴已經強到了某個極點,天柱的力量似乎開始要突破封印。
——另外兩根天柱的升起正在將它逐漸喚醒。
為了鎮壓天柱,太上宗不得不將留守主宗的人手分出了大半進入主峰地底,加強封印的力量。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藥穀的穀主帶著突契和忽吉王朝的書信前來商談。
突契和忽吉王朝在信中試圖說服太上宗歸效。指出太上宗已經被與其他宗門分隔開來了,齊秦王朝的軍隊已經同突契和忽吉王朝的軍隊彙集,逼近太上宗所在的雪脈。
麵對著封信,一向沉默寡言算得上穩重的太上宗掌門雲子莫掃了一眼勸他們歸效王朝,讓出天柱的長篇大論,乾脆地將信撕碎,拔出劍來,一劍飛出削平了對麵雪峰的山頭。
簡潔的一個字;
“打。”
針對太上宗的戰鬥就這麼爆發了。
當藥穀的人帶來書信的時候,皚皚白雪之上已經有蜿蜒的軍隊在緩緩前進。早在雁門郡的天柱升起之前,由齊秦王朝抽調出來的最精銳的軍隊已經穿過南陳王朝的領土,一路北上,越過南陳與突契王朝的邊境,進入了這北地的雪原之中。
在拒絕了王朝那邊的要求之後,太上宗做好了戰爭的準備。
同時地,太上宗試圖與九玄門和其他宗門取得聯係,但是藥穀的人已經提前行動了。早在易鶴平殺死姚穀主之前,藥穀便已經卷入了這場王朝與仙門的戰爭中,姚穀主的死並沒有讓藥穀改變立場。
他們選擇站到了王朝那一邊。
其實這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事情,並不是每一個宗門都能夠培育起強大凝聚力,形成能夠同國家相抗衡的力量。藥穀在作戰上並不強,越是實力弱小的宗門與王朝的聯係越強。
對於那些修仙宗門來說,其實這未必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但是對於太上宗來說絕對不是。
飛雪,烈酒,刀劍。
太上宗其實可以用這簡單的三個詞概括。
坐落在突契北部與忽吉南部相交處的太上宗位於北地雪脈之中,太古的雪峰巍峨高聳,綿延數千裡,像盤踞於大地上的巨龍。高峰之上終年霜雪,一年十二個月,大雪永遠洋洋灑灑地落著。
冰天雪地裡終年飲著燒刀子般的烈酒,酒灌下去了,胸腹之間就燒著火,酒氣上來了師兄弟之間三兩句話一過,就挽起袖子上手打起來架來了。有時有長老路過,見了也不阻止罵兩句毛頭小子就走了。
打完了,往雪地裡一倒,冰冷的雪一撲臉就又清醒了,這時輸的人就該灰溜溜地滾去練劍練刀,贏的人就該趁著巡視的師兄們還沒到趕緊溜。
大家就這麼嘻嘻哈哈熱熱鬨鬨,北地的雪與刀子一樣的白毛風鑄就了太上宗的人骨子裡的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