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差彆不大, 但是肖之漾明顯感覺到了老者越來越虛弱了,這種虛弱不是表麵,而在於內在。或許他根本沒辦法堅持十年的!
肖之漾倒是很自然地坐下了, 許栗和百裡言自覺的站在肖之漾身後, 倒是公主猶豫了一下坐了下來。
而徐少宣則是站在桌前, 久久看著老者, 似乎在窺探什麼真相。
徐少宣向來隻對賀長箜尊敬,他明顯感覺這個老者是和賀長箜一個級彆的, 但是想到賀長箜說的某些事情, 臉色就愈發冷淡。
“小友,坐。”老者並沒有因為他的失禮而生氣,而是伸手示意他坐下,“青箬應該把此行目的告訴你了, 我年紀已經大了,行將就木, 這守護天下的重任還是要交給你們年輕人的。”
“守護天下?”徐少宣看了一眼靈泉下麵, 又看向老者,“真是可笑,破壞這天下和平的,如今倒是開始談守護天下了。卞卿衣,是你吧?宗主說過若鎮山宗魔井依舊有人鎮守,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你了。”
徐少宣本以為這話會激怒老者,但沒想到老者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卞卿衣, 這個名字已經有幾百年無人提及了。難為你還記著呢, 或者說難為賀長箜還記著。”
“是啊,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會來這裡?”徐少宣說道,“宗主讓我來看一眼你現在是什麼下場, 問一句幾百年禁閉的滋味可好?”
“很好,難為他還惦記著。”老者也不惱,指著魔井的方向說道,“他既然送你來了,那他也知道規矩,既然來了,便試一下吧,你身上有強大的氣運。或許你會是那個合適的人。”
“如果我偏不試呢?”徐少宣語氣冷淡。
老者想說什麼,公主倒是不明所以看著那往靈泉,敏銳的她已經感覺到了這個靈泉的不凡之處,如果自己能去那裡修煉,必定會事半功倍。
瞧著公主躍躍欲試,徐少宣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你倒不如讓她去試一下,她身上可也有一定氣運。”
“或許我可以一試?”公主說道,邪祟並未向她說明魔井的事情,到現在她還聽著鎮守魔井像是一個什麼好差事,能得到巨大的好處一般。
“嗬嗬,”老者卻搖搖頭,“她通過不了的,她的腦中已經有了一絲邪祟意識,若是把她放下去,她的貪欲會直接讓所有的邪祟暴動起來。你可知如何證明一個人有資格鎮魔井,那就是那能去魔井中走一趟,能明鏡心台的走出來。”
公主見所有人都沒有驚訝,內心有些羞怒,她以為自己招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但事實上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難道自己腦海中的這絲意識就是來自於他們口中的魔井嗎?
老者從來沒告訴過自己的名字,肖之漾也一直沒有問,其實對於他們來說,名字已然不重要了。但是卞卿衣這個名字,聽起來卻有些耳熟。
這會,肖之漾終於想起了,卞卿衣不就是傳說中那個和妖相戀的鎮山宗弟子嗎?
鎮山宗當年的禍事,也都是由那場轟轟烈烈的人妖之戀開始的。
肖之漾看老者現在已經無欲無求,在此鎮守魔井了不知道多少個年歲,枯燥無味的熬過了幾百年。但是萬萬沒想到,他年輕的時候居然也是一位癡情之人。
雖然捉妖師界對卞卿衣大部分隻有嘲諷,覺得他破壞了人與妖的規矩,是捉妖師之恥。但隱約從一些傳聞中就可以得知,當年他和那位女妖不顧一切的相愛,為此背叛師門,甚至引得妖界人界大亂。
終究,這場禍事以鎮山宗的敗落而結束,真相如何都已經掩埋在曆史裡麵。但可以說的是,他和徐少宣不一樣,他是從頭到尾沒有放棄他的愛情,而徐少宣卻為了前途和道義,毫不猶豫的拿劍捅向了自己的新婚妻子。
這種套路其實也不並不少見,就在肖之漾內心腦補著一出大戲時,老者再次拿出了當時給肖之漾看的那本天機書,對著徐少宣說道:“小友,既然來了,無論如何,你得去魔井中試一次,我已經沒有什麼時間了。”
徐少宣依舊不為所動。
老者也就是卞卿衣卻翻開了那本神秘的天機書:“此書名為天機,可觀未來,亦能尋過去,我見小友額上還有一絲因果未明,如你願意到魔井中一試,我願意為你開一次天機書,為你解惑。”
聽到此時,徐少宣臉上終於微微一動:“你可知,我想要知道什麼?”
“你且給我一滴血。”卞卿衣說道。
徐少宣猶豫了一瞬,卻是伸出手指,一滴血從他指間飛出朝著卞卿衣而去。
卞卿衣接住那滴血,讓它懸浮在天機書的上方,然後翻開了天機書。
隨後,卞卿衣雙手結印,口中念著奇異的符號,引導那滴血掉入天機書的某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