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執著棋子的手頓了一下，眉頭鎖的緊緊的。
“其實有一件事，一直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可現看這樣，若不告訴，是不是反而更加不好……”
爾泰認識永琪這麼久，很少見永琪這樣嚴肅過。
永琪一向很有本事，也很是自信，很少能有事能難住他……
不如什麼事能讓永琪如此嚴肅？
爾泰相信，不管是什麼事，但絕對不會是好事。
慢慢的，爾泰的神情也跟著嚴肅了起來：“到底什麼事？”
永琪的眉頭鎖的更緊了，他方下手中的棋子，走到窗戶邊，又歎了一口氣，再往回走，最後依舊坐到了爾泰對麵。
爾泰被永琪這樣的態度弄得緊張兮兮，煩躁不堪。
“一大男有話就說啊，這麼吞吞吐吐像個娘們一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其實……”永琪道：“確定是阿瑪的兒子，但卻不是福晉的兒子。”
說完又不免覺得這話不對：“也不能說不是福晉的兒子。”
爾泰坐那裡，不說話，但永琪知道，他的內心遠沒有表麵上表現的那樣平靜。
永琪又解釋了一番：“就如與皇額娘，雖然皇額娘是的額娘，但生的卻是母妃，也就是愉妃娘娘。”
爾泰是聰明，一點就透：“是說，是阿瑪和彆的女生的。”
永琪點頭。
爾泰呆愣哪裡。
讓爾泰覺得奇怪的是，他知道這個消息後，他沒有氣急攻心的感覺，也沒有暴跳如雷的感覺，他沒覺得不能接受，也沒有心痛的快要死掉。
他隻有一種‘原來如此啊’的感覺，那是一種解脫感。
如果真相是這樣，那一切的一切就都有解釋了。
為什麼福晉對爾康永遠比對爾泰好，為什麼爾泰總覺得福晉不疼惜他，為什麼福晉會說出‘隻有爾康一個兒子’那種話……
因為他根本不是福晉的孩子，是福倫與彆的女的孩子，如果是那樣，他就是庶子，而不是嫡子……
不管哪朝哪代，庶子的身份總是低下的，除非家裡沒有嫡子。
這樣一想，爾泰也就明白了，為什麼他的阿瑪總是不看好他，為什麼他即使得了皇帝的誇獎，他阿瑪也不會高興……
“那的親娘，她是誰，她又哪裡……”這才是爾泰真正關心的問題。
這也正是永琪皺眉的原因。
永琪道：“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平民百姓，每個家族中，都會有那麼一兩個犧牲品。”
爾泰不敢置信：“所以說，的親娘，就是家族的犧牲品。”
永琪問爾泰：“家裡，除了福晉外，可見過阿瑪有其他女？”
福倫除了福晉外，是沒有其他女的。
先不管是福倫懼內，還是他們情比金堅，福倫沒有其他女這點是事實。
爾泰的母親對福倫來說，是個意外，也是個迫不得已。
當年福晉一直生不出孩子，福家老太太就逼著福倫納妾，福倫不同意，可老太太卻總有老太太的辦法，她給福倫以及爾泰的娘下了點藥，鎖了房門將他們關房裡……
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就那麼一次，爾泰的母親就懷孕了。
就驗出身孕的那天，福晉暈倒了，一查隻下，福晉竟然也懷孕了，還比爾泰的額娘早一個多月。
又過了幾個月，福晉早產生了個男孩。
再過了三個月，爾泰的母親就生下了爾泰……
永琪道：“老太太和阿瑪對著乾，留著母親，本來就是為了讓她生孩子的，後來福晉生了爾康，阿瑪有了嫡子，至於母親，也生下了，那種情況下，老太太就沒有必要再和阿瑪對著乾，非要留著母親了。”
所以，爾泰生下來後，他的親生母親就被處理掉了。
至於是怎麼處理掉的……過程並不重要，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那呢？”爾泰又問：“為什麼福晉要把認作她的兒子。”
永琪歎氣：“因為阿瑪覺得母親的存是他生最大的汙點，而福晉也覺得接受不了，她接受不了父親的生裡除了她之外還有另一個女的存，所以他們達成一致，讓成為福晉的兒子，抹去母親存過的事實。”
爾泰喃喃：“所以，其實不是比哥小兩歲，隻是比他小了幾個月……”
永琪拍了拍爾泰的肩：“他們這樣的決定，除了對母親很不公平外，對來說，也並沒有什麼壞處不是嗎？”
永琪的話聽起來格外的冷血，但說的卻是事實。
儘管爾泰的母親死了，但爾泰卻從庶子變成了嫡子，這其中的差彆不是一點點。
永琪又道：“實話告訴，塞婭是要定了爾康，這一去，爾康大概是回不來的了，往後，福倫和福晉，就隻有一個兒子，他們的一切，都隻能留給，所以，要不要為了母親的事和她們鬨翻，或者是韜光養晦，等有了能力再為母親討回公道，自己決定。”
永琪這話一說，哪裡是給爾泰選擇，分明就是鋪好了路讓爾泰跟著走……
到這，永琪還得感謝一下小燕子。
要不是小燕子那一番鬨騰，要不是爾泰因為金鎖的事承了他一份情，要不是爾康要去西藏惹得福晉說了傷的話，這事兒，永琪還是不會和爾泰說。
畢竟，若是沒了壯士斷腕的決心，沒有天時地利和，爾泰知道了這事，一個弄不好就將自己毀掉了。
所謂情感上失意，事業上就格外順利。
得知了那個真相後，爾泰幫永琪辦事總是格外的用心，特彆是給西藏土司以及被塞婭帶著走的爾康，紫薇，白吟霜送行的事……
從頭到尾順順利利，沒有讓一個不該走的跟著走，也沒有讓一個該走的留下來。
他甚至還郊外的青草灘上，那鑼鼓喧天的鼓樂隊中，看著遠去的車馬大嚎了一聲：“彆了，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