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開車找過來的時候,邵梓正站在馬路邊。
他手上拿著本手冊,一個人打著電話。
“邵哥!”陸遙招招手,“除了載你回局裡還有啥事不?反正我是遭不住了,待會先回去了。話說都這個點了邵哥你還不回家歇著嗎,好敬業啊。”
“小劉哪去了?”邵梓從副駕駛那邊上來,係好安全帶以後才向陸遙詢問情況,“我還以為你們是一起行動的。彆跟梁安學那些為了效率無視規矩的小伎倆,他可不是模範。”
被教訓的陸遙覺得不公平,但也隻是撇撇嘴沒說什麼,然後如實回答了邵梓的問題:“小劉哥他之前聽了消息就走了,說是去找可能認識我們另一起案子的重大嫌疑人的人。”
想著,她還特意補充了一句,用以張揚自己對這件繁瑣的案子十拿九穩,“我覺得吧,雖然沒有證據證明,但那個人是凶手的可能性起碼在八九十!”
邵梓早就知道梁安又給陸遙派了任務,因此也沒管太多彆的,隻是有氣無力的為陸遙的迫切邀功比了個大拇哥——忙碌了一整天,他已經無力給更多人提供情緒價值了。
“我也不是什麼鐵人。小陸,你把我送到地鐵站就好。”
隻是劉澈暫時不在,這一點確實讓他頗感煩惱。
為了及時解決遠在烏骨山的季峰失蹤案,令真相大白的同時為季微複仇的可能性提供事實依據,梁安已經開始準備出發,而邵梓正在思考另外一邊的方案。
事實上,從和殷文靜聊過天以後,邵梓就知道梁安的考慮很有道理——王旭之並不是和親生父母毫無聯係,偶爾也有交集,也就是季築有著充足的理由被妹妹拉為同夥。而根據季微與母親對話中的詳細內容,她應該正是為了這次庭審而費心轉移注意力。
但是,為什麼?
他們目前隻能認為是季微雇傭了丁為,以運貨為名分析他的駕駛習慣,設法讓他與袁耀的車輛相遇,而通過如此多次的預前實驗,她又通過精心操縱紅綠燈的通行時間而讓兩車在事故發生的當晚路線交彙。但是除此以外,而丁為的車上還被裝載過某種特殊的設備,才讓王旭之必須出麵混入交警隊,在季微篡改交警隊監控的前提下潛入倉庫將這個設備偷走。
以王旭之的職業和他潛逃的行為來看,他很有可能同時也是在修測過程中裝上這一設備,乃至與丁為交接的人。因為經不起細查,所以不同於季微,他在警方注意到自己時就已經聞訊逃走。現在距離他們查出王旭之和季微的存在不過半天,邵梓知道二支隊的人已經著手調查,想必與王旭之牽連的部分季微並不能像自己熟悉的聯網設備一樣清理乾淨。
但是,哪怕是這些推測,貌似也和發生車禍本身無關。
再回憶起那場車禍,邵梓發現他們似乎確實沒有關注太多兩方責任方麵的內容。因為從一開始,調查與袁耀曾經聯係上的黑衣人就成了事件的中心。他們雖然有懷疑過這件事並非單純的意外,但這也隻是虛浮到不能再虛浮的懷疑——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從凶手的角度來看這起殺死丁為的事故似乎都沒有必要性可言。反倒是事故發生讓袁耀車尾箱的屍塊極易中途被截胡,凶手甚至還冒著風險來到袁耀開車去往的地方和他接頭,親自帶走了屍塊。
一直運作的道路監控並沒有拍攝到黑衣人的去向或者其他未被確認的可疑車輛,這就意味著走出最後一段路的方式或許是實打實的步行。
無論怎麼想,通過袁耀運輸時最安全的交接位置也應該是終點站。袁耀應當是接受到了特殊的指令,才會忽然從事故現場一腳油門,來到那樣一個不遠不近的荒僻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