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大廈在夜色中閃爍著明黃色的燈光,一場盛大的酒宴正在摩天大廈的頂層宴會廳內舉行,本該是觥籌交錯、一片軒昂和諧兼容並顧之景,實際尚卻安靜非常。
或許還沒有到達落針可聞的境地,總有人竊竊私語——但應該不遠了。
此情此景,大概是因為宴會廳不起眼的角落裡非常端莊地擺了一張袁祁的黑白遺像,雖然有意隱藏在偏僻處,但總會被察覺到,因為就在去往洗手間的光鮮走廊旁邊。
雖然不起眼,但總讓人有種墳頭蹦迪的怪異感,不敢高聲語也實屬正常。
“這不正常。”江秋作出評價,“雖然各地習俗不同,無法守靈的近親帶上遺像也情有可原,大致上符合習俗形成最基本的原理,但這還是有悖另外的一些傳統習俗。”
邵梓嘴角一抽,“袁家辦著白事,同時還搞這種明顯正麵的活動,想要氣派的同時還得顧慮他們最基本的宗族習俗,弄出來的結果當然不三不四。非要講,倒不能說他們是吝嗇這點錢虧不起這筆違約金,而是非要撐著場麵,讓人覺得袁家一點不受影響。”
袁家之所以在二十一世紀還對外展現著這麼根深蒂固、顯得略有些封建的統稱,而不是采用他們所控股的財團真正的名字“遠振集團”,旗下公司主要經營著金融業與一些商業投資項目。而仍舊要按照宗族的方式,正是因為他們起步於邁入新社會的傳統老家族,是年末在集團裡開完年會以後,回老家要一個個進祠堂請神叩拜老祖宗的類型。
和俞英健那種隱居山中的道士家族不同,袁家自古就是商道上的“金融大鱷”。
富不過三代的道理在巨額資本的流轉下並沒有生效,袁家的老太爺自己就是富家子弟,但曾經受過高人指點,在敏感時期到來前就遠航到外國避險,幾十年後才帶著兒女和一批財產回國繼續創業,在最為缺少資本投入的時期獲取到了最大的時代紅利。
事實上正式因為“袁家”這個叫法,很多人至今還誤以為應該袁家所掌握的財團應該叫做什麼“袁氏集團”。實際上當然並非如此——單純姓氏不適合形成品牌效應。之所以形成曼德拉效應,大抵還是因為袁家戲劇性的過去總是讓人在論壇上誇誇其談,大家都喜歡簡單易懂的叫法,吃瓜時一口一個“袁氏集團”的叫順了,習慣便改不過來。
作為昱州市的龍頭之一,遠振集團的規模其實相比其他集團更大,隻不過資本和權力分散在多個分家的手上。
雖然按照古代的規矩,袁祁乃至袁耀所在的分家因為父親是繼承了太爺所有遺產的老爺子的長子而該被列為主家,但老爺子顯然不是傳統一味逐利的掌權人。;或許是因為太爺活得太久、多年來老爺子和兄弟姐妹相依為命處的太好,掌權的時間也太晚沒鍛煉出狠下心的能力,對下一輩的態度是財產要分就分,不會因為利益需要而怠慢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