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殺手(2 / 2)

來自角落的潛伏者 煌或 6318 字 11個月前

她還挺樂意主動幫忙的樣子,語氣也突然變得和藹,不像是平時懶散的作風。

“碎瓷片。”她甚至不需要提示和指使,又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之前亮出來的證物袋,裡麵赫然就是之前展示的那東西。

梁安實在有些受寵若驚,打量了她一陣子才接過來,猶豫道:“謝謝,但你這樣我怪害怕的,能不能稍微正常一點。”

短短時間內,害怕的人又多了一位。

“我也不繞彎子,我就想知道案情。”莫雲晚乾脆的轉過身,“這案子我很感興趣,是我喜歡的情節,這個解釋可以嗎?”

“你平時不都直接湊過來聽的嗎,”邵梓覺得離譜,“還需要請示?”

梁安乾咳了一聲,擺手止住了這個話題。

“死者韋高馳,今年六十五歲。妻子四年前因病去世,因此一個人獨居,有一子一女各自成家,但偶爾會回家拜訪。”

屍袋拉開,露出一張痛苦不堪的臉,布滿著歲月賦予的皺紋。

但好歹這是一個當時就被發現的屍體,不像上一位“顧客”一樣麵目模糊,不忍卒看。

他的脖頸上的繩印就清晰的多了,輪廓和紋路都肉眼可辨。

“這真的是一個專業的殺手嗎?”邵梓皺起眉頭,“當街殺人,六十五歲的男性也不至於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萬一一不小心讓他大喊出聲,旁邊這麼多人怎麼著也能抓住他一個吧?”

“更奇怪的其實在前麵。”梁安卻挑了挑眉,但湊上前去,把屍袋完全的拉開,“你們看這裡。”

莫雲晚是早就知道了這裡的問題,但也象征意義的跟邵梓一起圍了過來。

韋老先生的左腿上,有著一片顯而易見的淤青。但單從外表還一時看不出實際上是遭受了怎樣的傷害。

但這裡還有一位已經做完屍檢的法醫。

接觸到梁安看過來的視線,莫雲晚開口解釋:“左腿骨折,當時的狀況其實是有點離譜的。死者本人身體素質不錯,在老人中能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了,但是能拖著骨折的腿硬生生穿過馬路的,我是沒見過幾個。”

“意思是說,這位老先生在被殺害以前就已經受傷了?”邵梓察覺到了問題。

梁安點了點頭,調出了一段監控錄像的視頻。

視頻上,這位已然屍體冰涼的老人正走在人行道上。雖然他的步伐和周邊的人群一樣急促,但在仔細的觀察下明顯能夠看到左腿的動作略有不對,右腿也為了配合左腿的問題而刻意有些放輕了腳步。

“他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會出事了……”邵梓看著那個快步走過的身影,“即使受了傷,還走的這麼快,就算沒人殺他也得要了半條老命。”

“可惜馬路上的行車監控拍不到人群裡。”梁安有些遺憾,“人太多了,視角也沒往那去。就連人行道那邊的一個也隻能拍到攢動的人頭。”

“這麼多人來來往往,用繩子勒住脖子把人殺死……”莫雲晚的句尾聽了聽,摸著自己的下巴,“要是擋了人的道,總會有人發現的吧?往來過路這麼多人呢。”

“所以你不能以自己的能力衡量殺手的作為。”梁安也很是無奈,“事實如此,或許是因為所有人大多在意腳下行走的步伐,或者高處閃爍的人行道紅綠燈,但給到我們的結果就是這樣——在場的人裡麵沒有任何一個人聲稱目擊到了當時發生的事,哪怕一個都沒有。”

這個世界上最不可信任的,就是存在於自己認知當中的常理。

就像魔術,在看似不可能的真實之下掩蓋的,或許正是一些超出常人的練習帶來的假象。一個人永遠不可能打包票,覺得自己的認知一定包含了一切,其餘都屬於不可能。

也就是說,無論未知的過程如何,從結果上判斷,這是一個能力強悍到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悄無聲息的勒死一個人,再悄無聲息的全身而退的可怕殺手。

邵梓一時有些陷入了沉默當中。

這位殺手甚至很固執,勒死一個人需要一根繩子,他把這繩子一直沿用。馬路上悄無聲息的殺戮裡,一把刀顯然比一根拐彎抹角的繩子更加方便,但他還是選擇了後者。

或許隻是怕濺到地上的血液引起注意,也或許隻是懷著自己的一點固執的傲氣,也或許是作為一個殺手一點微薄的原則所在。

但無論如何,正如宋喬雨所說。

正麵追查這個未知殺手的他們,或許正處於危險漩渦的中心。

“為什麼會這麼輕易的得出結論,說這……是一個殺手?”邵梓艱難的問出問題。

因為他已經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從頭到尾,這件事上的處置似乎都顯得過於慎重了。比如派去圍繞著一個普通高中生進行臥底調查的兩個人,比如鄭重其事、甚至為了了解案情一反常態,和顏悅色起來了的莫雲晚,再比如隻有這麼兩起案子就幾乎是全心全意撲到案子上的梁安。

梁安還隱瞞了什麼,得出結論的邵梓這樣確信。

如果沒有充足的理由,這位看似尋常又正經,實際上心裡滿是算計的頭兒不可能從一開始就這樣精密的進行布局,就好像預料到之後會發生什麼大事一樣。

於是邵梓抬起頭,看向若有所思的梁支隊長。

“有一起舊案,”梁安徐徐開口,眼神卻飄向了那放在一旁的證物袋,“和那個唐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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