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我能做的所有事了。我知道保密的要求,但如果不能把它們寫下來,我覺得我甚至可能忘記自己還活著。】
梁安皺了皺眉。這幾行字明顯是在一本日記最開頭的自白。這應當是一本錄入電腦的日記,被逐字逐句的錄入文檔,然後打印了下來。
而在這段話以後空了幾行,似乎是想要顯示前麵與後麵有所不同。
【如果我出了事,如果不會造成禍患,請把真相和這本日記交給我的家人。很抱歉有這樣任性的要求,但深思熟慮以後,我還是覺得他們有權知道真相,而不是接受一個兒子或者哥哥憑空消失的結局。哪怕我的懦弱讓我不敢想象他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以後會作何感想。
宋隊,您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種地步,我相信您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一開始隻是隨便一寫,讓自己能夠在罪惡感中安寢。但越往下寫我越發現,如果我突然死去,這或許是我對這一段人生唯一的交代。我……還是不想被遺忘,不想讓自己的生命最後隻剩下一片空白。
或許也有一些微不足道的線索被我略過。這隻是一個借口,但如果真的能對我的身後事產生一些幫助,那就最好了。】
顯然,這本被錄入電腦的日記,是唐千口中那個叫做唐樺的男人,也就是推斷當中作為臥底的警察所留下的“遺言”。
而日記以這種微妙的方式呈現在所有人的眼前,實在是引人遐思。而其中的內容,似乎也存在一些作為臥底與眾不同的身份線索。
【當然,我還是更希望……自己能夠活到最後。】
梁安看到了句段的結尾。
這句話的最後一個字完成,分頁符以後,便是臥底日記一樣詳儘的內容,包括時間、天氣、以及所作所為。
就像開頭敘述的一樣,一開始的日記,除了基本格式和後來保持一致,多是一些比較抽象,偏向於抒發感情的內容。唐樺一開始的焦慮和痛苦,往後漸漸能穩住心態忠實執行任務的冷靜,都伴隨著不具名的理由而流露在字裡行間。
作為一本日記,每一頁的右上角都存在著一個具體的日期。
而如果要檢查日記的真實性,已知的時刻自然能成為一種有效的證明線索。梁安很快翻到了那個特定的日期的附近——唐千被人撿到的日期。
雖然唐千自己不可能記得具體的日子,死亡三年的屍骨也很難找到最為具體的死亡時間,但大致的日子可以縮短在幾天的範圍以內。也就是宋荊留下檔案當中記錄的唐千父母死亡事件發生的時間,他們全家被發現失蹤以前的一段時間。
然後,隻需要找到一個關鍵詞。
【今天,我撿到了一個奇怪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