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片刻,她抬頭朝向一位驚若寒蟬,一位被女友勒的一時懵逼,這樣貼在一起的兩人。
“麻煩不要出聲,到附近打電話叫一下救護車。不要遲疑,地址報準確一點,待會他們問患者症狀的話,把電話拿給我來詳細描述。”
叫救護車,就是沒有死人。
被垂下的手嚇到的女士這才鬆了一口氣,仍然拽著男友的胳臂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男士被手上沒有輕重的女友勒的夠嗆,但也覺得事情應該算可以解決,剛想在到僻靜處打電話前問問究竟是什麼狀況,就被急匆匆已經撥上了號碼的女友揪走了。
他們大概以為,這人是突然發病,這才有了異響,然後失去意識。
留下陸遙一個人在原地,蹙起眉頭,視線從人的身上轉向地麵。
這不是突發的疾病,而是其他的事件。
陸遙盯著坐在原地不動的人的胸口,不是正常的起伏而是輕微的痙攣。再加上剛才聞到的苦杏仁味,一種即使不太懂刑事偵查技術也能察覺到的異常現象。
這是下毒的結果。
事發的座位旁地麵上放著一個下半部分透明的水瓶,就擱置在地上,連白色的蓋子都沒有完全蓋緊,喝水的口子是半開的狀態,裡麵裝著橙色的不知名飲料。
按照常理,陸遙應該先去做預先急救的處理,比如找來牛奶之類的蛋白能夠將未被吸收的毒物吸附乾淨。可陸遙卻清楚這是個無用功。劇場不允許自帶飲料,隻能帶個水杯或者購買礦泉水,因此在洗手間的外側就有裝熱水的機器一直在運作。
總不至於有人帶個嬰兒進來給孩子喂奶。真要在這種地方花費時間找到牛奶,恐怕救護車都早已就位了。
也不能引起太大的騷動。起碼騷動一定不是她想要達成的結局,也許會導致更多的混亂。
陸遙很快做出了暫時的決斷。她拿出證件,跟一旁的保安說明了情況,讓他們稍稍控製一下局麵,不要讓彆人太快的察覺到這裡發生的事件。與此同時,她發消息給自己的同僚,又駐足在現場的附近。
在做完這些事,交代完相應的症狀以後,陸遙又把視線停駐在了被人暫時看住的傷者身上。
是的,他並沒有死亡。目前還沒有。
但這反而讓陸遙更加疑惑。按理說,氰化鉀物質的致死劑量極低,隻要攝入那麼一點點就會立刻死亡。雖然有相應的氣味,但這位仁兄並沒有立即斃命,也就是說劑量不足……?
她的想象還來不及告終,劇目就措不及防的在這一刻劃入尾聲。
整個劇場在一瞬間變得燈火通明,觀眾席裡人們的喧鬨聲也立時出現。然而,這邊已經多起來的人卻很難不被注意到。
人群的嘈雜很快從對歌劇內容的討論,轉化為與同伴交流自己對這邊聚集保安情況的疑惑不解。算算時間,救護車也即將抵達,陸遙也有些無奈,確實不能完全在光天化日下阻止這些騷動。
“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多保安。”
“……不會吧?”
“我剛剛好像是聽見那裡有點奇怪的聲音。”
“是不是出事了?”
或許該提早讓保安阻止劇終後的開燈,讓人帶觀眾從其他不會注意到的入口離開的。她暗自反省,但隨後也意識到剛才那麼一點世間應該不夠做出這麼完整的交代和解釋,叫來人隔開群眾已經是最穩妥的選擇。
但她也剛囑咐彆人不要讓觀眾離開……所以這麼看來,騷動和妄加猜測是在所難免的。
畢竟,這應當是一起謀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