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有所察覺,或者很早就清楚自己並不是父母的親生女兒。”梁安看著於宣儀的眼睛,“但你在之前的談話裡沒有詳細的描述,想必是還有什麼內情?”
於宣儀皺了皺眉,但又很快開口。
“沒錯。但對於在孤兒院以前的事,我身受重傷,醒來以後確實沒有太多的記憶。就連當時的院長發現我的時候,也說我身上沒有任何能夠代表身份的信息。”
“這種情況在一個六歲的孩子身上應該比較罕見。”
畢竟一般的孩子五歲時候就已經完全記事,甚至不乏對三歲兩歲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都印象深刻的小孩。以於宣儀的資質,他人很難不認定她的情況屬於後者。
於宣儀歎了一口氣:“但事實就是如此,應該是創傷造成的影響。昏倒原因是傷口感染,醫生還檢查出有腦震蕩的現象,懷疑我是從車上摔下來才導致身上的擦傷。據說是在公路邊開過的車輛發現我倒在道旁,有好心人把我送去了醫院,所有人都找不到我的父母,甚至沒有辦法在手術的風險防範書上簽字。幸好當時的醫生直接決定冒著風險替喔做手術,甚至幫忙墊付了其中的費用。”
“你為什麼這麼清楚?”陸遙有些好奇,“就算沒有失憶這種事,應該也不會記得自己重傷以後發生的事情吧?”
“因為在我十幾歲上戶口的時候,我的母親去孤兒院找照片和證明的時候聽到了這樁舊事。”於宣儀有些慨然,“聽說了有這種事發生,她立刻帶著我去見了當年有恩於我的醫生,當麵道謝並還了他當年墊付的所有金額,想要用這個來告訴我要學會感恩。”
但無論如何,於宣儀的意思很明確——自己對孤兒院之前的所在和真實身世毫無線索。
“那麼如果這個黎明發覺了你的存在,並且確實的了解到了最近的兩起殺人事件,你覺得他會是什麼立場?”梁安也對這個結果接受良好,“於小姐,如果這個凶手確實和六歲前的你有關,甚至是你的同胞姊妹兄弟……”
於宣儀眼神一凝。
話已經有了足夠的鋪墊,而且說得也足夠直白了、
“如果你們有著相似的特性,也一般擁有相似的處事思路。我說的對嗎?久未謀麵的姐妹因為自己被當成了殺人凶手,而另一個凶手在她身邊蠢蠢欲動。能把警方的人戲耍至此,黎明也不是一個善茬。我說的一切建立在這位不知名的人物確實認得你這張臉的情況。”
因為容貌。這是在所有第二位凶手認定於宣儀是黎明的理由當中,最可信的一條。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和口供證明這一點。
“所以假設你是黎明,重視這份失落的親情並遇到這種情況,你會怎麼做?”
於宣儀抿了抿唇。
“我會做自己能做的,並且……讓那個自以為是的人為自己的小聰明付出代價。”
出奇繁瑣的誘導步驟,沒有下文的利用和哄騙,以及在一個夜晚幾乎同時出現了兩次的奇妙手法。縱使於宣儀對前麵的案件了解還隻是皮毛,她也隱約能從最近的見聞中得出一些結論。
那個人並不是想要害她。
與此同時,她也已然明了梁安心中的前因後果,那個“不太確鑿的結論”基本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