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著聚集在一處的人逐漸因為各自目的而散去,甚至無暇拋來好奇的眼神,梁安終於開始最基本的推理和排除。
從犯罪者的立場上,要做什麼?要怎麼做?
除了這種抽象的遐想以外,當然還存在更真切、更踏實的行動。
“同一種錯誤可不能犯第二次……”
他伸出左手,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再慢慢將手腕翻轉過來。
就像要把擺在陽光下不可見的物品,轉而藏在指尖下的陰影當中。
-------------------------------------
黃昏的餘暉下,樹影搖曳不定,行動軌跡近乎雜亂無章。
而一個人影被掩映其中時也並不顯著。
尤其是在身影完全靜止的同時,背光角度下的人臉甚至能融入樹乾和建築物的陰影中,化作同樣的深色。
然而安靜的站在,男人的膚色其實偏白,但也因此更易反射朝暉的殷紅的餘韻,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這或許也是他想要的結果。
藏在無人看見的地方眾所周知,一般是做一些鬼祟之事。
而溫宜廷看上去實在沒那種彆樣的雅興。
他的眉毛皺成一團,臉部表情緊繃,借由與膚色的對比可以發覺他的臉孔其實有些泛白,也許因為神經太過於緊張而失血委頓。他看向指尖尚帶著泥土的灰色小盒,死死盯住,就像要單用眼神將其拆解開來。
這顯然是不負責任的猜測。
他自己靜止不動,時間卻一直在流淌。溫宜廷一邊觀察,一邊用指尖緩緩從光滑平麵上摩挲,撫去部分泥土的殘渣。
良久過後,愈發昏暗的視野之下,他再將牙關一咬,抑製住了脫口而出的罵聲,神情難看至極。
或許是因為在長久而審慎的調查中發現了什麼常人無法辨識的異樣,又或者方才發現自己被欺騙、被蒙蔽的事實。
而在樓上,早先被女兒囑咐先去休息的王楚月也望向了窗外。她環視四周布設,渾濁的雙眼一時有些恍惚,遍布皺紋臉頰轉向窗口處……
然後她驟然轉頭,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
她似乎能從中看到彆樣的情景,以致如此淡泊,與往日幾乎毫無不同的景象似乎也多了其他的意味。
與此同時,在建築物的另一端,不太靠近叢林蚊蟲的空地裡。
李豐年的目光遊離在外,心中思緒萬千,甚至就要讓自己蹲在不遠處草叢邊蹲著看草的小姑娘脫離了視野。
“她在乾什麼?”
溫潤平和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令李豐年不由得一愣,一時甚至沒有發覺這是誰在開口,問的究竟是“誰在乾什麼”。
轉頭一看,正是江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