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算計的能力,卻沒了目標。
像以前一樣,再次與江秋扯上關係,如同訓練一個人工智能一樣儘心竭力地給他灌輸各種“人的行為”?
還是聽之任之,在結束這個戲碼以後為了保命,和他再次分道揚鑣?
梁安不知道。
他隻知道複仇之火在自己的心中將熄未熄。這個世界上充斥著暗夜中的複仇者,絞儘腦汁從頭到尾堅持著自己的意誌——而他或許有些不同。
雨逐漸停了,隻是天色很暗。
回想起昏暗的穀倉,那一場江秋有條不紊完成的手術,一句話幾乎伴隨著衝動的話從梁安嘴裡脫口而出。
“也許你確實應該做醫生。”
江秋點頭,“他們都這麼說。”
現在有了任務,兩個人找到一塊能夠搬起老年女性,暫時充當擔架的厚實木板,然後想方設法在不觸動傷口的情況下,把人搬了出去。
這是一個需要耗費力氣的過程,也要小心不能把傷者摔在地上。工作對梁安而言相當輕鬆,隻是他確實無法幫助江秋承擔另一半重量。
不過,江秋蹙起的眉頭應該也不是因為缺乏力道——他現在正在主動考慮著一些什麼,根據多年來的理解,梁安能夠辨明。
他們走到了之前船隻停靠的沙灘附近,再往前一點甚至能看到遊艇的蹤影。隻是這時候比起繼續難以避免顛簸的行走在木板上折騰傷者,如果遊艇能動,最好還是把船開過來。
於是,他們又一次等在了原地。
梁安抓緊時間問道:“你想說什麼?”
但他沒想到這次的答案。
“我的父親。”江秋一如既往表情平和地開口,“我要殺死他。”
沉悶的驚雷響起,來自海平麵的彼方高處。而梁安緩緩睜大了眼。
也就在這時,兩個人用木板搬過來的老太太嘴裡忽然發出囈語,好像是一副頑強到馬上就要蘇醒的模樣。
對話被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