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見,錢買不到很多東西。而且和你想象的不同,在我所知的情報範圍內,江卓出身於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農村家庭,在上大學以前完全沒有經過任何義務教育外的教育——財富不是源頭,隻是結果。”
“那你難道想要說,江卓能夠控製所有人對他死心塌地,不計任何代價的為他殺人,還要拚死拚活的保守和他相關的秘密。”徐天翼皺了皺眉,“那他是什麼玩意?會魔法?”
這其實隻是個充滿諷刺的玩笑。
梁安卻真的笑了,語音似乎帶著些自嘲:“當然不是。但如果真的能這麼想,或許你更容易接受真相。”
“什麼意思?”
“有的東西比虛無縹緲的幻想產物更可怕。”梁安由衷道,“好歹我們知道前者在現實世界完全沒有道理,但我們現在要討論的是有跡可循的東西——你覺得一千年前的人會想到,我們能在世界的每個角落安裝攝像頭,記下所有人經過的軌跡嗎?”
話題忽然的轉變讓徐天翼一怔,頓時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向梁安。而後者似乎沒有點到為止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看向徐天翼。
“未知是最令人恐懼的東西。從一開始我們就知道江卓是永遠的得益者,但他確實沒有任何嫌疑。”
“案件調查在確定了嫌疑人和受害者的情況下,就像拚命的尋找兩條線重疊的地方。可他永遠是那條‘平行線’,我們都知道他或許做了什麼,但永遠也無法證明這一點。”
“每當真相水落石出,一切的鏈條都分外合理。王隊——在我之前的警局前輩曾經自嘲,每當看到自己被人稱讚的破案率數據的同時都覺得匪夷所思。我們明明什麼也沒有看到。後來我們發現,那些動手的人,江卓或許真的掌握了他們心中最深的秘密。”
徐天翼望向他:“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因為秘密被人利用……”
“不是人都能被利用。”梁安搖了搖頭,“真正的因果關係是,有人能被利用所以江卓利用了他們。這個城市的邊邊角角最不缺的就是人,能用的是一部分。他隻是以自己的方式選出了可以作為棋子的家夥,再把糾正自己利益的做法付諸實際。”
“那按照你的說法,我們根本做不到找到他的馬腳,因為他永遠會讓人幫忙善後?”
“這倒不是。”梁安卻給出了否定的答案,表情鮮見的抽了抽,“他露出過馬腳。”
徐天翼有些著急:“什麼時候?”
梁安停頓了一下,看著徐天翼的表情,“我現在沒法說明。”
還沒等徐天翼駁斥他這種說話說半截的行為,梁安就自己開始解釋。
“我是說,這件事暫時無法被利用,但不是永遠要被擱置在一旁。我不能確保你一定不會被發現……”
“我不會告密!”
梁安淡定地喝了口涼透的咖啡,抬頭看向徐天翼,越過這個話題,“我們不能接觸他,是因為江卓有樣特殊的東西。正是這個東西讓他能夠以輕而易舉的方式獲得彆人的軟肋。在此之外,他確實“無辜”。你要有準備,這可能超乎所有直覺範圍內的設想……說來也巧,我個人確實管它叫作潘多拉的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