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梁安突然道,打斷了言致遠一長串逐字逐句、語音沉凝的敘述。他的眉毛微微一挑,沒有顯得多麼嚴肅,卻也絕對不像是開玩笑的口吻。
“現在不能確定,”梁安糾正了言致遠的說法,“隻是一種猜測。”
言致遠沉默了片刻,“也行。”
換正常人恐怕就要質疑這種明擺在眼前冠冕堂皇的說辭,但言致遠不會。這也是雖然拉攏到了極具天賦思維靈活的陸遙,梁安仍覺得言致遠被迫離職頗為遺憾的原因。
但他同樣知道,雖然看上去大部分時間都儘可能想要開啟靜音模式,這位姓言的同伴相比邵梓劉澈之流,卻是會悶聲不吭的乾一些大事的家夥,甚至曾經掏出了梁安的底牌。
所以在承認自己的掌控欲有時有些病態的梁安看來,這種錯失的遺憾其實也不至於到達可惜這種地步……
總之一些小小的分歧不必在意,能合作就好。
梁安現在還有一件事需要確認。
“你記得我說過的話嗎?除了實際參與的程度,尹慧希的地位曾經和江卓能夠等同,但在這個基礎上還有一種更深層的可能性——她曾經把江卓當作自己掌權的傀儡,而江卓因為被掌握了把柄,對此無動於衷。”
“但你一直沒有找到證據。”言致遠補充,“你覺得尹慧希是重要人物,可能也參與了讓江秋誕生的過程但因為時間限製不是什麼生母。這是我們的一致結論,也就意味著尹慧希也許是創造……導致江秋誕生的主使者——江卓沒有理由主動給自己製造一個軟肋,但彆人卻可以借用他的一些異樣的心態。江秋也許是限製他的工具,但始終隻是一種推論。”
“不,”梁安卻道,“我隻是一直不能把它稱為證據,僅此而已。”
言致遠微微一愣,“那是什麼?”
梁安笑笑,“或許聽起來像是揪著一點小問題在胡扯,但我認為對江卓這個人來說,這個理由或許很充分——我一直覺得,江卓塑造這個‘完美父親’的形象很值得質疑。”
言致遠沒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了片刻也沒琢磨出來。而資深陰謀論者梁安緊接著也開始說出他的答案。
“我不認為對江董事長而言事業和家庭可以毫無影響的兼顧,事實上江秋也並不是那種需要‘完美父親’的孩子。是,江卓對他很好,但也不至於看不清這一點。我的結論是,那時的江卓並不忙碌,費儘心思樹立這樣的形象不過是作秀的結果,目的是讓另一個人確切的相信江秋能成為自己用以掌控江卓的軟肋,從而放鬆警戒——但事實並非如此。”
言致遠粗聽匪夷所思,細想聯係之前提及的推論,卻是一驚,“你認為這是江卓計劃的一部分?”
“推倒前人往往需要一個過程,這段時間或許比我們想象的還要久。一直到尹慧希死去之前。江卓不是永遠的掌權者,但他獲得了最終的勝利是我們看到的結果。但比起這個,其實這些遙遠的過程也值得深究——如果尹慧希真的曾經擁有比江卓更高的權限,江卓又是怎樣算計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