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過度極端、近乎非人的冷靜確實能讓人感到超乎尋常的壓迫感,因此哪怕江秋陳述客觀事實般提及的是他自己所有的“缺陷”,徐天翼仍然感受到被審判的人仿佛其實是自己。
事實上這也是一種質疑。
徐天翼對這個發展的分支有所預料,畢竟他可以查閱彆人的過往和親屬,彆人也會調查他的。但他還是難免低下頭:“你要和我談曾經在我姐姐身上發生的那起案子?”
“你的描述不太精確。根據我所的心理學書籍內容綜合考慮,這也許是因為你和受害者相關,對這起案子諱莫如深,不忍回憶,因此本能的回避相關的內容。”
“……我覺得你應該對減少有關‘你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為讀過什麼書’的描述。如果在場的人不是我,可能認為你隻是故意在裝作自己學識淵博。”
但認得他的人都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你說得對。”江秋點了點頭,“隻是我不能確定它們的正確性。梁安和我提過相似的結論,或者說是委婉的建議。但基於彆人對他的態度和他自己的表現考慮,我認為這樣的做法是否正確有待商榷。但有你和他兩個人確認,我覺得完全可以納入考慮。”
徐天翼的嘴角微微聳動,像是想笑又完全笑不出來的模樣,“我可以把這段話視作對我的肯定嗎?”
“在人際交往方麵,我認識的你一直是好的榜樣。你拒絕了絕大部分的無效社交,保證自己能全身心的聚焦於學業,同時規避了人際關係中的大多數人難以撇清的部分——事實上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身上對自己後半生毫無用處反而可能有害的糾葛。”
徐天翼還是第一次聽到對自己前十八年的人生有這樣角度的解析與評價,在這之前他隻覺得這在正常人的視角裡叫作“孤獨自閉的書呆子”。不過介於排除某些由金錢或者其他因素導致的交際以後,麵前的江秋的級彆遠遠超過當時的自己,徐天翼雖然愣了一下,隨後也不覺得這是一件奇怪的事。
但他對這種評判自己的做法並不感冒,於是把兩手放在大腿外側,像是賭氣想要證明自己不像江秋說的那樣正在逃避詳細的過程,自己開啟了這個所謂敏感的話題。
“發生在一座遊輪上,被判定為自殺的謀殺案。是,被毒殺的受害者是我的親生姐姐,我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麵——如果你想知道我到底對這起案子是什麼態度,認為真相究竟是什麼,我可以陪你。”